穆夏静静看着他一副贤惠样,眼神也有些玩味:“陈青洲,你可真能干啊,将来谁娶了你,都不用雇保姆了。”
陈青洲面无表情地回她:“将来谁娶你谁倒霉。”
“屁话。谁娶了我,做梦都得笑出声。”
“是吓出声吧?”
穆夏看到他拿起剩了半杯的冰可乐,忽然伸手拽住他胳膊:“你等等,你就没发现这杯可乐味道不对?”
陈青洲佯装不知情:“哪不对了?”
穆夏也不瞒他了,直说道:“我往里面加了两大勺盐!两大勺!”
陈青洲还以为她只加了一勺,居然有两勺,真是恶毒,脸上露出一抹克制的惊讶,看看手里的可乐,再看穆夏:“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可乐加盐更好喝,尤其是冰可乐,二毛就这么喝。”
“你少骗我,你当我傻。”
“谁稀罕骗你?我又没让你喝。”
他拿着那杯可乐进了厨房,又喝了一口放下,系上围裙开始洗碗。
穆夏喝光自己那杯可乐,悄声跟进了厨房,盯着他身后斜方放着的可乐,带着一丝探寻,她都想去百度一下可乐加盐好不好喝了。
到底没耐住好奇,穆夏把自己那个杯子放到水槽旁,陈青洲默默接过,一并洗了。接着只见她挪到了他身后,手也捞上了那杯可乐。
陈青洲还防备地转过身,做戏做了个全套:“你干什么?那是我喝过的,要喝自己弄。”
“我还没嫌弃你呢,你计较什么?”
话音刚落,穆夏就喝了一口,陈青洲刚挑起嘴角,她就已经凑到了水槽旁,挤着他,把剩下半口吐了,同时大喊:“陈青洲!你骗我!”
陈青洲也没忍着,笑容极其灿烂,穆夏是看他那张脸太好看了点儿,要是方约翰这么忽悠她,她的手已经打上方约翰的脸了。
于是穆夏攥起拳头朝他身上挥,嘴里说着:“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你活腻了!”
陈青洲先是忍着,发现她打起来还没完了,用湿着的双手朝她脸上弹水,穆夏打得更厉害了,还伸手掬水往他身上泼,那力度能一样吗?
眼看着情势越闹越重,陈青洲反手制住她挥拳的手:“别闹了,你都打多少下了?谁娶了你能不倒霉?还要被家暴。”
穆夏双手被他钳制得死死的,直接上脚,往他腿上踹:“你还操心别人?我先把你打一顿,让你哭着跟我叫爸爸。”
陈青洲听她放的狠话就笑:“你幼稚不幼稚?”
“难喝死了!你还装,你这个人没有实话。”
“没有实话的不是你?”
“我怎么没有实话了?”
两人加一起都不超过十岁似的,陈青洲把穆夏的手腕都捏热了,穆夏的还在倒腾着双脚,一不留神把拖鞋都给踢飞了。地砖溅上了水,有些打滑,穆夏一个没站稳,径直要向后倒,陈青洲赶紧用力提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
穆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抵在料理台旁边了,她一时间也忘记了反抗,惊诧地仰着头看他,他们第一次离这么近。
陈青洲确实向前凑了半步,他只是为了吓唬穆夏,没想到震颤的反而是他自己。他绷着脸哼了一声,同时晃了下手里穆夏的双臂,低声呵斥她:“别闹了,把鞋穿好。”
穆夏瞥了一眼相距两米的拖鞋,语气也软了下来,嘀咕道:“那你把拖鞋给我捡回来啊。”
陈青洲缓缓松开双手,确认她站稳了,才转身去捡拖鞋,直接丢到她脚边。
可等到他回到水槽前打算继续把剩下的一个碗洗完时,穆夏还是光着脚丫踩在地上,也不穿鞋。他心想这是大小姐脾气又犯了,没好气地问她:“等什么呢?地上不凉?”
穆夏冷飕飕地睃他一眼,十分自然地使唤道:“你不是很会伺候人吗?就不能把拖鞋给我放好?地上还有水,我现在一动,肯定又要滑倒,你故意是吧。”
陈青洲才不愿意伺候她,继续洗碗:“不穿拉倒,你就在这儿杵着吧。”
她还真就杵着不动,陈青洲觉得她离自己太近了些,又说:“你离我远点,大热天的。”
穆夏阴阳怪气地回:“你不是让我在这儿杵着吗?我动不了呀。”
陈青洲冷笑一声:“行,那你就别动。”
他快速地把碗洗完放好,又洗了抹布,细致地擦起灶台,绕过穆夏。目光无意瞥到她踩在地上的脚丫,虽然夏天地砖没那么凉,水都要干了,可到底是寒的,对身体不好,陈青洲动了一瞬间的恻隐之心,险些真蹲下给她摆鞋了。
灶台都擦完了,他又拿着抹布回到餐桌,穆夏看出来了,直白说道:“桌子你刚才擦过了。”
“我再擦一次。”
“干完活儿你就赶紧走。”
“赶我走好穿鞋是吧?”
“那你在这儿等着,你看我穿不穿,等我奶奶回来我就跟她告状,说你欺负我,我最会哭了。”
陈青洲被她气得直笑,那瞬间心思轻快,就拿她的话当个台阶下,重新回到厨房,把抹布往水槽里狠狠一扔,弯下腰给她把鞋摆好,鞋口朝着穆夏的方向。
他目不斜视,不看穆夏短裤下的双腿,却还是不免看到她的脚,耳朵唰的一下红了,急于起身。
而穆夏俯视他还算谦卑的样子,心情大好,快速穿上一只右脚,同时赶紧在陈青洲起身之前用左脚踹了下他肩头,她脚底还沾着两滴水,蹭在他肩头的T恤上,湿了一块。
她那一下用了不小的力,陈青洲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穆夏趁机穿好另一只拖鞋飞出厨房,不知往哪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