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结婚第十年(81)

又马上否定:“你不会的。”

全家就宋逢林一个人戴眼镜,自觉对预防孩子们近视负全责。

他在电子产品的使用这一项向来严格控制,这会头快垂到地上:“看了一集。”

看就看呗,陈韵:“居然达成一致只看一集?”

姐弟俩连巴掌都要一人来一下才觉得公平,独一份的东西在这个家统统抢破天。

宋逢林:“没敢跟我讨价还价。”

真够看人下菜碟的。

陈韵想起他俩敢在自己脚边撒泼打滚的架势,撇撇嘴:“晚饭都别吃了,饿着吧。”

父母说话的功夫,陈星月已经支使弟弟干完活:“妈妈!我们都有乖乖听话!”

到底谁在听话?陈韵捏她的脸:“大懒支小懒。”

陈星月嘻嘻笑,振臂一挥:“冲啊塞罗。”

陈塞罗昕阳哒哒哒跟在姐姐后面跑。

也不知道这阵亲热能维持多久,陈韵见怪不怪,转身进厨房。

宋逢林给她打下手,扒着蒜:“要不明天我做饭?”

他是会做饭的,不过味道就有点听天由命。

孩子们被奶奶养得嘴刁,吃妈妈的厨艺都只是勉为其难,更何况爸爸。

陈韵:“不用,一天就一顿。”

中午是宋逢林点的外卖。

他道:“我以前觉得一辈子能吃外卖已经很幸福,现在才给他们吃两顿,负罪感特别重。”

陈韵:“他们肯定也很幸福。”

但凡是外卖,孩子们没有不爱吃的。

宋逢林:“妈要是知道,能从老家回来。”

陈韵:“你以为她不知道?”

也是,孩子天天跟爷爷奶奶视频,就他们那跟筛子差不多的嘴,哪有什么秘密。

只有大人,才会让人捉摸不透。

宋逢林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谁,都忘了刚刚在扒蒜,伸手推一下快滑落的眼镜。

他指腹蹭过眼下的位置,马上意识到不妙,抬着两只手:“陈韵,我没洗手碰到眼睛了。”

陈韵摘掉他的眼镜,手沾水轻擦两下:“好一点了吗?”

宋逢林眼睛生得好,这会眼尾泛红更显得楚楚可怜,甚至因为刺激还沁着两滴泪。

灶台本该是烟火气最缭绕的地方,偏偏被他弄出三分风尘,还撩人而不自知。

要不是锅里传出糊味,陈韵眼睛都快把他盯穿了。

她手忙脚乱地挥动锅铲,抢救出几块肉。

宋逢林及时递上盘子,一只眼泪朦胧的眼睛半闭着:“没事,还能吃。”

陈韵随便应着,莫名想找个人骂骂,不过看他的样子又说不出来。

她道:“先洗手再洗脸。”

宋逢林不在厨房跟她抢地方,顺便把半糊的肉端到餐厅。

他进洗手间之前路过儿童房,看两个孩子已经各自在角落里不吭声,装作没发现加快脚步。

有的时候,装聋作哑也是一种智慧。

陈韵比他掌握得还清楚,晚饭看姐弟俩不对付的样子问都不问。

陈星月照常和妈妈说话,只是视线会挑衅地略过弟弟。

陈昕阳委屈地扁着嘴,看着可怜,其实他不占理的情况是多数,要不然早蹦跶得有三尺高。

说实在的,光这幅场景就比春晚演小品还有意思。

宋逢林几乎憋不住笑,背过身咳嗽作为掩饰。

陈韵在桌子底下踢他一下作为警告,自己也没忍住。

夫妻俩一对上眼,嘴角就自动拼命往后扯,怎么都拦不回来。

陈星月快读小学,也长出点心眼。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目光在父母之间逡巡。

明明没什么,陈韵被看得做贼心虚,尽量坦然地看着她说:“青菜也要吃掉。”

陈星月被妈妈捏住小尾巴,赶紧安静地扒拉饭。

她吃完自己把碗收到厨房,不用人催促就去练琴。

陈韵竖起耳朵听,不轻不重的纠正:“第三节再来一遍。”

曾经在幻想世界里的生活再一次具像化,宋逢林看一眼钢琴的位置。

女儿坐得舒展又自然,扭过头微微撒娇的表情可爱又灵动,一束光打下来仿佛她就在舞台的中央。

很奇怪,这一刻宋逢林居然有点委屈。

明明他一直希望孩子能过上与自己相反的童年 ,实现后那颗心却仍旧隐隐刺痛。

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作祟下,他喊:“陈韵。”

陈韵在给儿子擦嘴巴,漫不经心:“怎么啦?”

宋逢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把一切无法具体描述的情绪都称为矫情,若无其事道:“我收桌子了。”

收吧收吧,陈韵顺势轻轻一推:“阳阳跟你爸干活去,妈妈陪姐姐练会琴。”

陈星月立刻推让:“妈妈我自己可以的。”

弹得还不如猫爪子上去蹦哒两下,陈韵瞪眼:“练你的,别找揍。”

陈昕阳幸灾乐祸笑,眼看要引火烧身,宋逢林一把抱起他:“你也别找揍。”

陈昕阳趴在爸爸肩膀上,小声说:“我很乖的。”

小小的一个人依靠在怀里,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是他的全世界。

宋逢林在无声中又为自己开解:可以为爱的人遮风挡雨,已经很好了。

--

陪练是很考验血压的事情,陈韵没一会就太阳穴突突跳。

她进厨房想喝口水冷静一下,脚还没迈进去,半靠着门框不吭声。

父子俩在洗碗,小的踩在凳子上帮忙,水花从他的位置溅向全世界。

陈昕阳大概觉得自己表现非常好,仰着脸问:“爸爸我是不是很棒?”

宋逢林:“超级棒。”

上一篇: 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婚 下一篇: 池鲤[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