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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99)

就这次捡起来,还是因为女儿在课外班跟别的同学换了张同名动画的人物卡片,回家后跟爸爸妈妈炫耀听说来的故事内容,好像这动画她已经全看完了。

陈韵:“你妈看这书的时候还没你呢。”

宋逢林就什么都说不了了。

他乏善可陈的人生里总是有很多哑口无言的瞬间,只好偷偷地“补习”,像极了那个考前挑灯夜战最多却总假装云淡风轻的老同学。

陈韵提前到家,正好把他逮个着。

她本来是看他在切菜,怕突然出声吓到人,靠着厨房门框等了一会才说:“你听什么呢?”

不管是谁,这种情况下都会被吓一跳。

宋逢林心突突蹦跶两下,扭过头:“不是说半小时吗?”

陈韵挑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是很惊喜,明明他们昼夜以对,多出来的每一秒还是让人很高兴。

宋逢林笑:“今天累不累?”

陈韵:“还问我呢,你现在脸上写着憔悴两个字。”

有吗?宋逢林下意识摸摸脸,都忘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两颊噌一下变红,微微的火烧火燎,用力地甩甩手。

陈韵:“咋了?”

宋逢林:“手刚刚剥蒜了。”

陈韵接一捧水粗暴地泼在他脸上,水滴滴嗒嗒全落在地上。

陈星月在这时冲进来,大声宣布:“爸爸时间到了!”

哪里是时间到了,是妈妈回来了才对。

宋逢林没有戳破女儿的小心思,手随便洗洗在围裙上一擦,把手机收起来:“好,那你自己去写完。”

妈妈的威压辐射范围广,都不用亲自坐镇都能让陈星月乖乖巧巧的。

陈韵不知道她下午小发雷霆了,检查完作业还夸她表现非常好。

陈星月才不要口头奖励:“爸爸说我可以吃跳跳糖。”

爸爸说的,那得算数。

陈韵把糖果盒子敞开:“你一个弟弟一个。”

陈星月不乐意:“他又没有好好写作业。”

宋逢林替儿子说话:“他今天也背了单词。”

陈星月跳得老高:“才一个!”

陈韵:“他才四岁,能背一个不错了。”

她对儿子的课业暂时没有多少要求,给他布置任务更多是想让女儿觉得公平,但现在看来,公平这种东西真是永远都追求不到的东西。

陈星月反正是愤愤不平,哼一声嘀嘀咕咕地抱怨。

陈韵能怎么样呢,只好亲亲她的脸蛋:“妈妈爱你。”

爱,陈星月实在得到太多。

她现在更想要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趁机:“妈妈,我可以看电视吗?”

养孩子,就是原则和底线会节节败退的博弈。

陈韵无可奈何:“只能看一集啊,你选动画片分弟弟看。”

陈星月蹦蹦跳跳地拿着两包糖走了,留下父母对视叹息。

陈韵:“虽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但你说要二胎是不是真的永远平衡不了?”

她真的很努力把握天平,可孩子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总是觉得不满足。

宋逢林也没想到这么难,甚至脑海里冒出“如履薄冰”四个字。

他努力安慰:“长大应该就好。”

这句话是万能公式,大家都寄予着希望有成为灵丹妙药的功效。

陈韵也只能这么想,系上围裙:“你歇一会吧,我炒菜。”

孩子们在看电视,正是最不用人看着的时间点。

与之相比,宋逢林更想在这儿打下手。

还算宽敞的厨房里明明站五六个人都有富余,偏偏陈韵一扭头就感觉要撞到他,左转右转都仿佛是如影随形,没忍住:“你比他俩都粘人。”

宋逢林唯恐被嫌弃,赶紧往后挪一步:“我站这儿行吗?”

怎么还怪可怜的,陈韵:“干站着不累啊?找点话说呗。”

新鲜的事一整天都在手机上分享完了,宋逢林认真想了一下:“我刚刚在听《xx》。”

不提陈韵都忘了刚刚问过,说:“回忆青春吗?”

宋逢林:“我青春的时候没看过。”

这话,说得有点冷场。

陈韵:“其实我也忘了讲的什么,约等于没看过。”

不知是不是偏爱,宋逢林觉得她情商太高,一样是安慰开解,她说出来的话叫人如沐春风,不像他每次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不会的”“没事的”之类的话,干巴巴得像北方露天存放一礼拜的馒头。

这种能力,他一直都没拥有,甚至偶尔在过分努力之下还起反作用。

好比此刻,他说:“那我们一起听。”

陈韵沉默两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本后宫文。”

啊?啊?啊?

宋逢林:“那怎么能改成动画给小孩看。”

陈韵:“估计改编很多吧,星星那天要是没说主角名我都以为是另外的故事。”

又吐槽:“幸好你娶的是我,不然严重怀疑你邀请我听是别有用心。”

比起替自己澄清,宋逢林小声:“也可以怀疑一下的。”

陈韵:“这样确实很值得人怀疑了。”

她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无动于衷。

宋逢林不知究竟是自己太让人放心,以至于她从来不查岗、不设门禁、不干涉他的交友,还是她根本都不在乎。

后者,让他总是渴求更多的情感证据,却永远没办法被填满。

从理智上,宋逢林知道陈韵没有错。

她明明给予很多理解和尊重,是大家都说的良好的婚姻关系里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好受,甚至暗自抗拒这种体贴,又不想直接要求对方怎么做,那样会让他比有不被在乎的感觉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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