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鲤[京圈](92)
在床上恶狠狠地问:“谁教你这些的?小片儿看多了?”
凌遥看着这只大灰狼,笑嘻嘻说:“送你的生日礼物,就说你喜不喜欢嘛。”
他毫不客气,语气嫌弃:“不喜欢。”
凌遥拳头都捏紧了,他才继续接话:“网购的衣物太劣质,怕你皮肤过敏。”
凌遥还是捶了他一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娇贵!”
男人嘴上说嫌弃,身体却诚实得很,凌遥没被他折腾死,最后简直都要昏睡过去。
翌日起床,他还搂着她,叫了声:“小兔子,我养大的。”
后来他买了某奢侈品牌的,款式一眼就知道高级又考究,然而凌遥怎么说也不肯再玩,还义正辞严说他败家,这玩意就这点儿布料,至于要那么多钱么?
他笑:“少就是多,精品当然昂贵,没听过?”
谁要听他这成套的理论。
总之她不干。
直到某个凛冽的冬日,天空飘着小雪,他煮了热红酒,凌遥喝得微醺,男人半诱半哄下她才配合。
如胶似漆的这一年半,他们到底是荒靡无度,粲艳尽欢的。
凌遥从一颗青涩的果子,生生被他焐得熟透。
而今想想,也好,没有辜负这璀璨的年华。
下午茶,凌遥请同事吃草莓红丝绒蛋糕,和行政部买的奶茶、零食
、水果摆一起,她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小心翼翼,像当年请29岁的他吃蛋糕一样丝毫不露痕迹。
生辰快乐。
31岁的沈青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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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走到尽头,2021年到来,环境好像更恶劣了,整个世界都很浮躁。
但也有的行业,在这一波灾劫中获利,比如医药。又因为国内强大的制造能力,出口行业反而呈上升趋势。
在这种时运的加持下,舅舅的公司吃了红利,凌遥现在也有模有样,对业务很熟练,开口便像个老员工。
有时候舅舅招待客户,很自然地跟他们介绍:“这是我外甥女。”
凌遥之前在港城学习的那一套待人接物,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那些人见了她,无一不夸赞她漂亮、大方、懂事。
还有人打听她有没有交男朋友,舅舅和舅妈一致对外说还没有呢,毕业就过来帮忙了。
但阿遥也有自己的统一回答:“想先工作几年再说,暂时不找对象。”
私下里聊起这个,表弟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对他爸妈说:“我姐有心上人了,你们别惦记这些。”
凌遥不知是喜还是悲地看向表弟,咬牙说:“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凌霄一如既往嘴贫,“不过呢,你那个男朋友心里真的还有你吗?我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了。”
凌遥道:“你管他心里有没有我,反正我现在不想找对象。”
他点头:“也是,至少得等你心里没他了,才好找。”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表弟在情感方面是个天才和专家。
这年春天,凌遥随表弟飞去了滇省,既是去谈合作,也顺便公费旅游。
出来一趟,灰扑扑的心情都一扫而空。她特地跑去了那个著名的斗南花市,拍了许多鲜花发朋友圈,感慨这里的鲜花都是白菜价。她还体验了著名的菌子大餐,起筷之前跟表弟两个人互相“祝福”对方吃完后看到小人。
2021年秋天,她又过去了一趟,参加一个泛珠经贸合作的会议。
主办方写的通稿中,发了几张合影,凌遥也在其中,她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装,挂着工牌,跟人亲切友好地合影,煞有介事的模样,像个职场精英。
这一年,沈青黎已经不再发朋友圈。
凌遥也只转发一些行业相关的工作新闻,无聊又无趣。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点击她转发的链接进去看。
他们像野草野花,各自飘零在天涯。
偶尔,凌遥会看着他的头像发呆,会思考他那里现在是几点,他有没有吃饭?
也会胡思乱想,猜测他的身边是不是站着一个打扮洋气目光凌厉的女孩,他可能同她周旋,也可能在寒冷的风里,帮她披上一件大衣。
他很会照顾人,不光是对她,那些长辈,那些晚辈,那些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他都会照顾到。这不是圣人关怀,只是一种教养习惯。
因此如果联姻,就算对方是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只要他愿意,他也能对她体贴周到,相敬如宾。
想到这儿,凌遥心中抵御不住地感觉一阵揪痛。
沈青黎,2022年就要到来了。
你还好吗?
我好像真的很忙,忙得,快没力气想你了。
不光没力气想他,也没力气想其他人。
袁征、陆星珩、赵源,那些在声色犬马里熟悉起来的面孔与名字,也随着她的离开,一并湮灭在滚滚红尘之中。
2021年唯一有联系的,是位姓石的律师。
那是沈青黎的律师,为了那套四合院的转让问题,时不时打电话问询:“凌小姐,近期有空来京么?方便的话处理一下房产转让。”
凌遥每次都只说:“不好意思哦,最近有些忙。”
石律师也不催,只说:“好的,过段时间再联系您。”
他一定会将情况回复给沈青黎那边,她好像是利用这个渠道,间接告诉他,她很好,有听他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只是很忙。
可是石律师从来不会提沈先生如何如何,不会说他有没有催,也不会说他是否问过她不去办理的原因。
她默认这种不对等的信息沟通,他知道她的消息与近况,她却全然不知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