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鲤[京圈](98)
她躺在床上,任他支配。
在他身下被深深采撷时,凌遥的手摸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心跳的振动,并且分明看见了他眼尾细细的纹。
心下一酸,眼泪自眼角滑落,滴在浅灰色枕套上。
她抱紧了他的背,让他的脸埋在自己颈间,哽咽地叫他名字。
“沈青黎——”
“嗯。”低哑的回应从喉咙发出。
“沈青黎——”她又叫了一声。
没有旁的话语,只是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声音似乎可以击碎这两年来几百个孤单忧心、怅然无边的夜。
她哭成了泪人儿。
他温柔帮她拭泪,说她好乖。
凌遥看他嘴角莫名漾起很浅的笑,伸手摸他的脸颊。
真的瘦了好多。
他抱她去浴室,按捺不住,哄着她在浴室里继续折腾。
……
后来,他躺在床上,搂着她的腰,说道:“陪我睡会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凌遥点点头。
他秒入睡,凌遥却睡不着,看他清瘦后更明显的脸部线条,看他染成烟灰银白的头发。
手指忍不住抚摸他这一头银色,捻上几根头发,细细观看。
总觉得换了造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
或者没变,只是成熟了些。
可,当她第N次看他头发时,终究还是看出了端倪。
发根处新长出不足一毫米的头发,有的呈乌色,有的呈白色。
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生出白发。
不是一根两根,而是很多。
所以他才索性全部当染成了白色。
凌遥紧紧咬住了唇,咬得红唇泛白。
沈青黎,这两年,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很不好?
头发都白了这么多。
她轻手轻脚下床,跑去无人的房间,痛哭了一场。
……
沈青黎在睡梦中想抱她,结果身边一空,惊得醒来。穿好衣服下楼,站在厨房门口,见到她忙碌的身影。
凌遥正在翻炒锅中的菜,腰已经被他长臂一揽,单手圈住。
另一只手握住她拿锅铲的手,说道:“我来吧,你还去买了菜?”
“是让人送货上门的,怕你醒来找不到我。”
他笑:“很了解我。”
凌遥把灶台交给了他,把半个西瓜切成了块,装在玻璃碗中。忽又想起还有个鱼食碗没拿进来,忙完后去了一趟院子里。
水池中活水流动,水质清澈,一如往昔。
凌遥把剩下的鱼食撒进池中,鲤鱼欢快游过来。她笑了笑,小声地说:“我回来了。”
确实回来了,但又还不算完全回来。
吃饭时,凌遥看着他:“我下午的飞机。”
沈青黎眸光一闪:“今天还要走?”
凌遥点点头:“回去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回来陪你。”
沈青黎舀汤的手停顿在空中,半秒后才舀着汤往她汤碗里倒:“要几天?”
凌遥没答,反问:“你呢?还要出国吗?”
他很轻微地点头:“8月中旬得过去,下次回来,就可以过很久才去一趟了。”
凌遥算了算时间:“今天星期三,我周末就能回来,陪你一直到中旬。”
他神色舒缓说好,却问起舅舅那边的事。
凌遥说:“暑假凌霄在公司帮忙,他也快毕业了。”
他没再说什么。
饭后坐在沙发,他抱着她,捋着她的发丝,才发出感慨:“时间真是太快,一转眼凌霄都要大学毕业了。”
而他今年33岁。
怀里的人24岁。
她依旧年轻。
他满头白发。
但他俩都还好好活着。
他开车送她去机场,同她依依不舍吻别,却始终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订婚了。
凌遥也没提自己卖房的事。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想在这个时间煞风景。
她飞回了家,跟凌思思联系,委托港城那边的律师,处理离婚事宜。
那边的婚也不好离,即便是协议离婚,双方没有异议,法院通过,无需听证,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正式解除婚姻。
现在她资金充足,让妈妈去请好的“大状”。
凌思思在视频里不解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是沈青黎给你的?”
凌遥道:“你别多问,尽早把婚离了,自由了就好了。”
凌思思百感交集,不住地擦眼泪,凌遥却没有精力哭,她还得收拾行李,翌日去京城。
-
时隔两年后,两个人又住在了一起。
虽然只会是一段短暂的时光,但正因短暂,大家才视若珍宝,无比爱惜。
袁征过来找他俩喝酒,笑吟吟道:“看到你俩又在一块儿,就跟做梦似的。”
他们何尝不觉得是在做梦呢?
袁征又说:“你们不知道,这两年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唉,你俩再不回来,我也快撑不下去了。”
凌遥毫不客气拆台:“你装得还挺像,女人是一个也不见少。”
“哪儿啊,就算有女人,我也没法有啥说啥。”
沈青黎更不客气:“你那点工资,够花么?”
……
他们在一起待的几天,空气总是黏腻、潮湿的。
但在耳鬓厮磨,交颈亲吻之余,凌遥总能察觉到他隐隐的不安。
他亦是,能感知到她总有一些心事。
偏偏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选择隐藏,闭口不谈。
只有一次清早起床,浴巾都脏了,她的衣服又被他脱在客厅,凌遥随手穿上了他的一件衬衫去了趟洗手间。
他的衣服她穿起来很宽松,裹着小小的身子,下摆处是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男人一时没忍住,抱着她,让她穿着衣服做,还不忘让她叫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