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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长夜(105)

朱序往侧边迈了一步,背着手,站到他旁边去。她身上只罩了件他的白衬衣,长度刚好遮住腿根,大腿圆润肉感,小腿又纤细得过分,往那儿一站白生生的,如玉器般光滑润泽。

贺砚舟很喜欢,但除此以外更喜欢她的腰,惊叹竟能那样窄,到臀胯的起伏又能那样夸张,像一只纤颈丰肩的柳叶瓶。

竟惊奇,除了精神上的爱慕,对她那种单纯的生理性的吸引也达到最高浓度。

他收了视线,发现领带插错了位置,拆开重系。

朱序关注点一开始还在他身上,但女人的本能,会在镜前欣赏自己。她安安静静左右转动两下,手指梳理着松散的头发,又提腿弄了弄拖鞋。

贺砚舟渐渐被挤到镜子外面去。

朱序注意到,挽住他手臂,想将他拉进来些。

“啧。”贺砚舟手一抖,领带又散开了。

朱序抱歉地笑笑。她扳过他的身体,踮起脚,接过他手中的领带:“我来吧。”发现身高仍有悬殊,手上便用力拽动:“低些。”

贺砚舟一弓身:“拽坏了要赔的。”

“你先赔了我睡裙再说吧。”

贺砚舟:“谁先编故事来着?”

“是你好骗。”朱序不甘示弱。

“算准了我吃这套?”贺砚舟手指点点她鼻尖:“表面老实,背地里名堂一点都不少。”

朱序的脸有些升温,被他两句话羞得想要逃跑:“不跟你说了。”她转身。

贺砚舟一把将人捉回来,此刻贴得近,稍微偏头,轻吻着她的耳垂。朱序缩肩躲着,却被他掐着腰固定住,亲吻密集而细碎,气息纠缠,周围空气忽然之间变得暧昧浓稠起来。

朱序偶然间转头,见镜子中,他弓着背,衣冠楚楚,她费力地踮起脚,腰部后折,唯一可以遮盖身体的白衬衣早已走位上移。

阳光明晃晃,他亲吻着她的脖子。

朱序一个刺激:“……你要迟到了。”

贺砚舟也知不该,忽然理解纣王为何会被狐狸精所迷。面前这位,不正是彻头彻尾的小狐狸吗。

贺砚舟泄愤似的轻轻咬了她两口,松开她,退后半步。

几番折腾,领带仍没系好。

他无奈一笑,快速打着结:“乖,再去睡会儿吧,”朝窗外扬扬下巴:“地库有车,你待会儿出去随便开。”

“哦。”朱序抚了抚褶皱的衬衣,慢慢向后退着:“工作顺利。”

“谢谢。”他含笑道。

朱序又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是十点,洗过澡,化上淡妆,准备出门。

她去地库转悠一圈,车都太名贵,便没有开。

约会地点仍是上次的火锅店,离贺砚舟住处不算远。

她到时,江娆已经按照两人喜好点了一桌子菜,毛肚、牛骨髓、耗儿鱼、猪脑花……

朱序吃了两口,便和她坦白自己同贺砚舟的关系。江娆消化了两秒,才让她继续讲述来龙去脉。

辛香的红油咕嘟冒着泡,热气弥漫开来。

时间慢慢流逝着。

朱序搅着蘸料:“基本就是这意思。”

“你真行,瞒我瞒这么久。”

“也才确定下来,并不晚吧。”她问:“边边角角的事,刘闯没和你提过?”

江娆瞪大眼睛:“他也知道?”

“多少了解些,去年的同学会以及在北岛的相遇,他都帮了忙吧。”

江娆难以置信,这么重大的事件,他竟一点口风都没有露:“看我回去怎么严刑拷打他。”

朱序说:“男人不像我们一样爱讲八卦,你以为应该共享秘密,也许他只觉得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倒也是。”江娆夹了条鱼给她。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竟花了将近两小时。

朱序晚上回北岛,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几个月甚至更久。

两人很多年的交情,临别前江娆仍不放心地嘱咐她:“所谓爱情,有时候太过用心反而不尽人意,今后相处别太较真,付出七分,留三分给自己。”

她加重语气:“知道吗?”

朱序默了片刻,郑重地点点头。

与江娆分开后,她回了趟西郊的住处,一年之间整理搬运过两次,室内已没有太重要的东西。朱序只将一些旧物清理扔掉,又简单打扫过卫生,便锁门离开。

她打车去锦图大楼,在大堂里等了五分钟,贺砚舟便从电梯中走出来。

朱序起身。

贺砚舟抬眸看向她,朝她一挥手,脚步未停。朱序小跑几步与他汇合,他伸臂将人一揽,朝外走去。

“我们去哪里?”朱序从他臂弯中抬头。

“带你去工厂那边转转。”

车程大概40分钟,越开周围越荒芜。

工厂大门的一侧写着“安全生产”警示语,进去后两边一溜青砖蓝瓦的联排厂房。

朱序坐在车中往外瞧,暗叹面积之广。

转个弯,车子在路边停靠。

几位年纪稍长、身穿车间制服的负责人迎了出来,纷纷道了声贺总。贺砚舟微微颔首,照顾了下朱序,便和几人边聊边走向对面厂房。

朱序注意到,厂房门侧立着一根半人高的细柱,上方顶着瓷碗大小的银色圆球。一位负责人先过去,两手捧住球体,交错摩挲了几下。

一人完成,换另一人。手法极像西方的水晶球占卜。

朱序也有样学样,两手在圆球上来回摸了摸。

趁人不备,她凑到贺砚舟旁边小声问:“是有什么说法吗,进去前还要进行一些仪式?”

贺砚舟看了她一下,说:“老一辈人比较讲究这个。花炮制作危险性较大,人身上磁场太复杂,怕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厂房里,所以要提前吸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