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与楚王解战袍(138)
谢应祁将脸埋进慕凤昭颈窝,温热气息洒在她颈侧,缠绵低喃,“可真是让我无法自拔。”
若是旁人对着长公主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是要被一刀拍出五六丈去。
但说这孟浪话的谢应祁却能得寸进尺,水蛇一样越缠越紧。
“也有些不一样吧。”慕凤昭回抱他,“我当你会带着满目破碎受伤的模样指责我恶意试探,并未予你信任。”
然后再借机提一些早就怀揣的旖旎心思。
毕竟楚王何时吃过亏呢。
“天家血脉,总是要多思虑些,今日这桩事可不就是兄弟阋墙才惹出来的,你与陛下尚且打着哑谜行事,我怎么可能指责你呢?”
他分明已经和陛下、太子在阿昭心中的分量相当了,高兴还来不及。
“谢应祁,我要回京城去,我要亲手杀了慕仪朗。”不论是声音还是神色,都不带半分杀意,但这话她说得无比认真,像从前她下过的无数命令一样,这不是赌气和愤怒,而是她一定要做且一定会做成的一件事。
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更不是意气用事。
“阿兄狠不下的心,我来下。”她从来不介意拳头向内。
哪怕慕仪朗做些事,也有替裴度雪冤的念头。
“好,我陪你。”
“谢应祁,我要那个位置。”慕凤昭偏头,脸颊吻上谢应祁的发丝。
“好,我陪你。”谢应祁拱了拱脑袋,去贴慕凤昭的脸,给她一点安慰。
“在关内道背起你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将自己的一生绑到你手里了。”
“功成,同进。若垂败,那我便反了,带你回扬州去,撤逃的路线我都计划好了,到时可让太子在北狄煽动民情发起暴乱,你我趁乱逃离。”
楚王实在是将这事计划地过于充分,长公主忍俊不禁,哪怕是不怎么光彩溃逃之路,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就知道我成不了事?还未起事便先想着逃,这可不像楚王的行事作风。”长公主一拂袖从他怀中脱离出来,如振翅之凤,即将乘风而起。
“本宫要让他看看,大渝的气运究竟站在哪一边。”
她慕凤昭才是慕氏正统,端文帝之女,景佑帝之妹,受封蜀地,掌两州军权。
长公主反手勾起谢应祁的下巴,“楚王的封地食邑,本宫笑纳。”
毕竟这才是投诚应该有的样子。
谢应祁认真地宽衣解带,蹀躞带上的配饰随着他的动作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自古以来,最坚固有利的结盟,从来都是联姻,小王愿意捧上全部身家献给殿下,殿下可愿与小王结秦晋之好?”
自然了,不论结不结盟,他都是要献上全部身家给慕凤昭的,现下提这一嘴,不过是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家公子,勾栏做派的谢应祁玉体横陈,媚眼如丝。
长公主叹了口气,“谢君寿你自幼究竟修习了些什么东西,这话是不是在心里酝酿许久了?”
她才升起来的豪情壮志,全被这人搅散了。
谢应祁解完自己的衣衫便去解长公主的,连她的发饰都拆了下来。
长手长脚一卷,便将长公主整个人都裹进了怀里,还不忘扯起被子将两人盖住。
长公主头一沾枕头困意接踵而来,却还竭力保持清醒,窝在谢应祁怀里同他闲聊,“说起来,本宫的封地,与楚王辖地相邻,本宫若是个闲散公主,倒是与王爷比邻而居。”
谢应祁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彼时年节岁寿,大宴小宴,总能与殿下遇上,本王自荐枕席,也是一段风月佳话。”
这事儿他想过,在他听到长公主择婿的风声时,后来越想越多,是在面圣之后。
他想,长公主总是要就封的,总能见到,不论她身边有没有驸马,他都要去争一争,入幕之宾也好,裙下之臣也罢。
谁都争不过他,他总会走到慕凤昭心里去的。
才要再哄几句,慕凤昭的呼吸已然均匀起来,这是睡熟了。
谢应祁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愿为阿昭护航。”
“孤睡不着。”灯火通明的北狄王帐,图伦朝澈下巴一点,示意慕珣陪他喝一杯。
“那便多熄两盏灯,灯火通明自然难以入眠,而且这羊奶酒我喝不惯。”
不只是喝不惯,是实在难以下咽。
被困在北狄王庭的大渝前太子,在敌国腹地孤军奋战,为掩盖身份只能日日女装示众,不可谓不忍辱。
只有到了晚间才能拆了那一头一身的劳什子。
如今满心孤勇,见什么都悲壮地不行,心里没底说话反而越来越不客气,色厉内荏得很。
北狄的男装领口和袖口都滚着毛边,磨着前太子殿下的皮肤,说不出的刺痒,他总是忍不住要下手去挠。
图伦朝澈就这般看着,像在看猴戏。
“是孤在太后面前将你保下来的,劝你对孤说话客气些,不然改日你死在这里,又有谁能替你报仇雪恨呢?”
图伦朝澈依旧示意他喝,慕珣强硬地梗着脖子不肯就范。
“多谢小国主救命之恩,但威武不能屈,这酒我不喝。”
说着还拿小银盅闷掉了几只蜡烛。
“也不劳小国主操心我的身后事,毕竟若是那太后真想杀我,您也未必能把我保下来。”
母子俩联手做
戏,还想叫他感恩戴德,他是家里的面瓜,可那也是人精姑母和阿爷面前的,这母子俩的粗浅小伎俩,他还不看在眼里。
不过这北狄王庭上的明争暗斗,比起大渝来倒是不遑多让。
“但是为了报国主维护之恩,在下也愿为国主效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