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迫与楚王解战袍(14)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长公主不带感情地回视,她凶名在外,做事从来随心所欲,被她看过的,都脚底生风走得飞快。

“青蚨,走得最快的那几个,记住样貌,查查去。”

绯衣官袍,官位还不低呢,方才被她那么一看便匆匆移开视线,可见心虚。

没有证据的事,仅因留言便侧目,可见人品。

紫宸殿内,陛下已经换了常服,朱樱色圆领袍,眉眼之间同长公主有五分相似,这幅面相在长公主脸上,是锋利英气的,在陛下脸上,倒是柔和些,显得儒雅俊逸。

经三省核定的奏章叠在御案上,大半都在弹劾长公主,看得陛下无名火起。

陛下翻过三本的时候,长公主求见。

分别三载,兄妹头次见面,陛下面色不善居上位,长公主低眉顺眼在下首。

陛下沉着脸喝退所有宫人,“你们都下去!”

等宫人们退下去关好了殿门,管彤公主抬起头来,随意地坐禅椅上,真心赞道:“三年未见,阿兄更有帝王威仪了。”

圣人一改方才的怒容,快步走下来,端着管彤的胳膊将人从禅椅上捧起来,上上下下端详许久,“瘦了,也黑了,鄯州三年,阿音吃苦了。”

管彤没好气,拍开兄长的手,“不是您贬我去的吗?今日这般,又是哪门子情怀?”

“当日那般情形,文武百官半数都在麟德殿,我倒是想从轻发落,你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训一句你顶一句,我能如何?”

那时需要管彤去做这件事,原想着罚去道观静静心,过两个月再接回来就是了,谁知都商量好的事,她都能做得这样绝。

“我是为了谁?”管彤又坐回去,没骨头一样,“若不是拿我杀鸡儆猴,您这位置,如今能坐得这般稳当吗?”

只有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的人犯错也不轻纵,众人才会忌惮,才能令行禁止。

彼时她是最合适替陛下立威的那个人,兄妹两个联手做局,连太后都被糊弄过去,太后至今还以为兄妹阋墙,三年都深怨陛下。

“结果呢,我三年受过,回来又是好大一顶帽子兜头扣上。”管彤直视兄长,不依不饶,“兄长若是喜欢她,纳进宫里就是了,姐妹共侍一夫,前朝并非没有过,何必来这一出?”

“三年前为你的楚妃,管彤公主的声明便去了一半,如今,还要为楚家的娘子去另一半吗?”

陛下坐小几另一头,“我自是知道你不会推她,阿音要对付一个人,最不济也会抽鞭子,

哪会直接上手。”

而且阿音从不打小娘子,三年前是为了他,才对淑妃动了手。

手下分寸好,阿音那头还没到鄯州呢,淑妃脸上的伤都快好了。

“楚家,出一妃位已经足够了,不会再出第二个。”

管彤一颗金杏扣他嘴上,“你不纳她又何苦招惹她?若无陛下种种纵容,她怎会领人上花萼相辉楼,还构陷公主?”

这分明是有恃无恐才做得出来。

陛下咬了一口杏,“从前想过,孀居如何?既是你情我愿,封个婕妤养在宫里也无不可,可她自作聪明算计你,这便不行。”

“别!”管彤打断他,“可莫拿我做借口,四境君主,总借幼妹的名,你不也不怕被人笑话,我再不替你担。”

管彤倒不意外她兄长这顺水推舟的做法,但不赞同,“与你而言,这都是小事,可于她而言,是顶天的大事。”

“天下谁人都能存一段风月心思,唯你不行。若你从来不曾给过她什么,从根上掐断了她的念想,又怎会有这一出。”

管彤站起来,啃一半的杏子扔在几上,“你也有妹妹,未来也会有女儿,你也希望我们,只是某些郎君嘴里的你情我愿吗?”

“怎么会!有朕在,谁都莫想委屈你!你在瞎想什么!”

“因为天下无人越过你去,所以你不予楚家大娘名分也活该无人为她出头,是吗?陛下是天下之主,就不怕上行下效吗?”

这一刻,管彤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早已驾崩的阿翁。

陛下反驳不了半分,还是试图道:“你倒是肯为她出头。”

“不是为她,是为你啊我的阿兄!”管彤已经行至门前了,又停下,“为兄为父,兄长都无可挑剔,可你是大渝主君,私德不容有亏。”

第9章 多情兄她兄长这是添的什么毛病

长公主走的时候比她来时脸色难看多了,一众宫人都看见了,圣人与长公主还未修复兄妹之情便又因一位楚娘子闹得不欢而散了。

没骨头的长公主殿下又歪到娘亲怀里去了,“阿娘,你管管好大郎。”

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抬父母为自己做主的,“阿耶和阿翁也是皇帝,他们也坐拥江山,都能从一而终,怎么到了阿兄这里,便左一个楚妃又一个楚娘子。”

“你阿兄自幼便如此,你又不是今日才知。”太后敲了下管彤的额头。

“坐没坐相,咱们长公主哀家是不是也要好好管管?”

孩子大了,有事都不同阿娘说了,三年来家书无数,和她兄长折腾的事竟一丝不露。

管彤捂着额头坐起来,是了,她那阿兄自来如此。

幼时平等地喜欢每一个伺候他的宫女,犯多大的错,他都连句重话也没有的。

开蒙后,诗经楚辞倒背如流,一肚子风雅心肠,赏花惜月;可策论兵法,一个字都背不进去。

阿耶动了大气,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通通无用,最后她小小年纪被迫开蒙,给她兄长伴读,有她在旁边比着映着,这才好些。

上一篇: 她的琴师(女尊) 下一篇: 枕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