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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与楚王解战袍(17)

作者: 不借春 阅读记录

楚王情不自禁念道:“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长公主被他这一句惊了一惊,头顶像是炸了个雷,一双眼睛定定地瞪了楚王一瞬。

楚王很确定长公主此刻的震惊不是伪装出来的假面,她这反应着实有趣,像狸奴被踩到七寸,浑身的毛都炸开,除却最本能的反应,再也做不出其他。

管彤公主,生于大旱一年之后的上祀节,落地之时春雨至,那场大雨,解了大渝的困局,陛下龙颜大悦,御笔手书凤昭二字为公主名。

世人都道,管彤公主,是大渝的福星。

大渝福星,天潢贵胄,本该如此尊贵一生,可自从四年前先帝驾崩,管彤公主的风评,一日倒过一日。

先是为先帝守孝,耽误了摽梅之期,畜养面首的流言,便是那时传出来的,隔三差五有御史台官员参奏长公主,这些都曾见过邸报传到扬州。

再后来,与今圣离心,鄯州三年。

没想到,回来依旧没有安生。

“谢应祁,你——”

长公主特意叫了楚王大名,总得试试楚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咳咳!”

第三人的咳声响起,自花树后走出个长身玉立的白袍郎君,“抱歉打扰二位,无意偷听,我以为殿下怎么都能发现我的,便没出声,谁知——”

他故意不说破,走近前来,甩开折扇,“咱们管彤公主回京,我当然是要回来探望,看看你是否忘了旧人。”

无任何笔墨图案的洒金折扇挡住来人的下半张脸,一双凤眼,多情且勾人,他先是打量了楚王,而后在楚王的注视下,朝管彤公主抛了个媚眼。

一股子勾栏粉面的做派。

长公主实在没眼看,木着脸道:“慕仪朗,你若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第11章 轻问询殿下方才悔棋,是为了裴小郎君……

姓慕。

又是这样的风流不羁。

楚王对来人的身份有数了。

“你这可让兄长好生伤心,三年不见,我特意为你从终南山赶来,你就这样冷言冷语。”慕仪朗掩扇假哭。

长公主日进百万的好心情,被他哭没了。

“马上宵禁了,我现在把你打出去,你应该会在金吾卫的监牢里听到许多亲切问候。”

楚王体贴,看这对堂兄妹有话要说,将描花匣子搁下便离开了。

“他竟然还住这里,你们不是不合吗 ?“慕仪朗与慕凤昭凑到一处,看着楚王背影远去。

“我倒是不介意他当你的驸马都尉,反正新人再如何如何,旧人也不会哭了。”慕仪朗漫不经心地,朝亲堂妹的心上捅刀子。

只有亲人,才知道扎哪儿最疼。

长公主锋利的眉眼好像都因为这一句话黯淡了些。

“这句话你说对了,我确实有意与他有些什么。”像圣人和楚家大娘那样的,或者是像圣人和皇后那样的,这一点,楚王应当知晓,也很顺从,不然满京城那么多地方,干嘛搬到鹿鸣坊来。

她这么说,慕仪朗反而放心了,“是有意于他,还是有意于他手中的鱼符?”

这他也并不关心就是了,反正楚王一只脚踏进长安城的那一刻,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了他腰间的鱼符,不差长公主这一个。

而且,楚王的家底,与其让别人得了,还不如让长公主得了。

慕仪朗自怀中掏出个龙鳞装的册子,“只查到这么多,长公主可切莫釜底抽薪,手段太过,是会被反噬的,届时那场面,别说圣人,就是先帝活过来,也压不住。”

慕仪朗来去匆匆,赶在宵禁前走了,仿佛只是为了这一卷龙鳞册。

【新人再如何,旧人也不会哭了】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不然还是将楚王赶出去吧,马养久了都不忍心看它受伤被杀,更何况是人。

楚王如今这样配合,反倒让她没底。

她瞧不上楚王献权求安,可放她在楚王位置她又觉得自己未必能有楚王做得好。

“夜深露重,主子早些回去歇着吧。”青蚨点完楚大娘的家当,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在门口撞上了正要离开的河间郡王。

她怕主子心里难受,特意遣开了二郎,自己过来的。

“方才,谢应祁对月念了含我名讳的诗,你说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从前长公主身边有很多人,可如今,她只有青蚨能说一说心事。

“啊?”青蚨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主子有此一问,她原以为主子见过河间郡王后,会想去曲江池,连车都没放回去,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算了。”长公主收起龙鳞册和描花匣,“回去睡觉,这一日,实在见过太多人了,三日内都不要出府了。你去西市,将这眉石高价卖了,不然就散去平康坊,折成金银绢帛,送出去。”

“还有!”长公主走到一半又想起一事,“楚家若是无法在这三日内将流言平息,那便将他查刺客幕后主使的时间缩短一半。”

长公主的人情,怎么会是那么好拿的。

“鄯州果然磨练人啊,咱们殿下被河间王捅完心窝子都不去曲江池了。”二郎连琵琶都找出来了,准备一会儿给殿下带着。

“许是真的放下了。”青蚨说着也没底。

说是好好歇三日,但第二天晨鼓响第一通的时候,长公主也梳洗完毕,收拾妥当了。

用过朝食,端着棋盘去了蹊花间。

楚王也已起身,在树影斑驳的葡萄架下看书,藏青色宝相纹的圆领袍,本该是深沉老气的颜色,可穿在楚王身上却更显琼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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