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与楚王解战袍(28)
瞧着霜蝉走远了,长公主才从背后偷偷伸手,转为大大方方地朝躺在地上不肯起的楚王伸出了手。
自认不拘小节的管彤长公主,此时此刻,矜持地不行,并未看被她砸在地上的谢应祁,而是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目光深切到仿佛能将平静无波的湖面盯出一条鱼来。
以楚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长公主朦胧的颈项和左耳,还有她发上微微发光的珍珠钗和刻宝相花的簪子。
静看片刻,率先败下阵来的楚王才伸手握住了长公主伸过来的手,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察觉他站稳,长公主飞快地抽回了手,努力板正道:“无意冒犯,楚王见谅,我定会维护王爷清白。”
话音里,是让楚王听得分明的快要压制不住的颤抖。
说是无意,也是有意,她早在爬上院墙时就瞧见了不远处的谢应祁,本想轻手轻脚下来吓他一吓,谁成想同霜蝉玩笑时引得他回了头。
她本不欲这般跳下来,见楚王回头便存了试探的心思,才有了方才那一扑,楚王果真如她预料得那般伸手来接她。
反倒是她,因为跳下来时没掌握好力道,从原先她对楚王言语冒犯,演变成今日她对楚王肢体轻薄。
这人素来修养却好,被人如此轻薄仍能温声回一句无碍。
人家如此落落大方,长公主自然也不忸怩,一派坦荡,还体贴地从自己的袖兜里扯出一条帕子递过去,温声道:“擦擦吧,你唇上沾了我的口脂。”
这做派,像极了纨绔调戏良家娘子时故作体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夜里黑,所以方才霜蝉没看见,楚王的唇上,嫣红一片。
那是未染匀的口脂,同今日长公主唇上的海棠春睡别无二致。
第18章 荐枕席那我今日给你开开荤
楚王接过帕子,却并未擦嘴,借着夜色遮掩收入怀中。
酒劲儿上头的长公主站的笔直,不甚清醒地在脑中列好了要与楚王说的二三事。
长公主端庄执叉手礼,咳嗽两声清嗓,“前几日楚王问我,可曾有亲手绣过什么东西,我仔细地想了一遍,是有的。”
楚王的心提了起来,所以裴郎君珍视的那只香囊,是出自她之手,之前没说,是因为没醉吗?
长公主扬了扬下巴,“就是我方才递给你的那方帕子,我兄长说,我绣的狸奴胖得像豕,我就再也不绣了。”
现在提起都还咬牙切齿,可见是真的介意。
“第二件事,我记得楚王与我兄长差不多的年岁,我兄长家的珣儿都七岁了,你为何还未成婚?”
慕凤昭半倾身,侧过耳朵想将他的答案听得更清楚些。
楚王顾左右而言他,“殿下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是见过长公主的酒量的,剑南烧春何等烈酒,长公主可以面不改色喝半坛。
他们分别至此时也不过才几个时辰,她竟然醉成这样。
“别打岔!”长公主不满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上前去捂他的嘴。
“第三件事。”慕凤昭的掌心贴着谢应祁的唇,额头抵在手背上,远处看过来像极了一对夜半呢喃私语的小夫妻。
谢应祁听见阿昭说:“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在慕凤昭的记忆里,阿爷是用那种眼神看阿娘的,戚老头用那种眼神看——不提也罢,也曾有人,用那种深切真挚的目光看过她。
长公主想得难受,另一只手乱拂一通,好像这样就不会想起从前那些人和事。
可记忆中的人不肯放过她,一会儿是“伏愿公主,千秋万岁。”一会儿是“我意已决,求公主扶我青云志。”
他们倒是各个求仁得仁。
从前用这个眼神看过她的人,都心愿得偿了,那谢应祁呢?
他要求什么?又图她什么?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酒劲烧上头了,长公主眼中烈焰燃起,难得升起来的柔肠全被烧了个干净,管他图什么!
那也是她给什么,他就只能要什么!
谢应祁作出那副神伤的样子给谁看?他以为他摆出这副样子她就会心软?
他从来都是她局中的一枚棋子,她怎么会关心一枚棋子的真心,她才不在乎!
慕凤昭拿长鞭捆了谢应祁,扔到她床上,自己欺身上去,“总是口头说点你为驸马都尉很是没诚意,那我今日给你开开荤,咱们情合一处,两厢情愿。”
她陪谢应祁渡风月,谢应祁赔她以兵权。
谢应祁这皮相对她胃口,划算得很。
长公主的闺房,即使她不常住,也是夜夜灯火通明的。
满屋都是她身上的牡丹香,谢应祁滴酒未沾也要醉了。
他以为他已经能摸准阿昭的脉了,现在阿昭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远远不够。
撑在谢应祁上方的长公主犯了难,他这么大个人,从哪儿下口?
衣服!
长公主解开鞭子三下五除二扒了谢应祁的衣服,没习过武的他奋力抵抗也只能屈于长公主淫威之下。
衣服扒完怕人跑了,长公主又拿床头的披帛重新把人捆上了。
“阿昭。”谢应祁艰难地歪头去看长公主的眼睛,“你清醒清醒,我是谢应祁!”
男欢女爱,兴致上头,自是可以春风一度,但他要的不只是这一夜。
楚王看得清楚,如果今夜真的有什么,那他和阿昭,在阿昭眼里,就真的只是一笔银货两讫的买卖了。
可醉鬼是不会讲道理的,醉鬼只会嫌人吵闹,。
所以醉鬼亲下去了,完完整整地将海棠春睡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