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17)
“孕中不宜多思,你好好养胎,都会好起来的,改日我带你弟妹来东宫玩,川儿整日闹着要妹妹,为了见岁安,读书都勤快了。”
见儿子如此,宁国公主又考虑了下,要不还是给他生个妹妹好了,可又觉得,崇文殿这么多玩伴,姐姐妹妹也不少,可儿子还是最喜欢和岁安玩,何尝不是一种特别的缘分。
明思在宫里,最惦记的就是一双弟妹,能从宁国公主口中得知近况,自然高兴,不知不觉,便聊了许多。
眼见天色不早,宁国公主离了风荷苑,本想出宫,临了又去了趟古拙堂。
裴长渊书案上的折子在收尾,见着皇姐来了,忙放下手头的事要起来招待。
“你忙你的,”宁国公主摆了摆手,自顾坐在圈椅上,“我去风荷苑瞧了瞧明良媛,顺道来你这看一眼。”
得知皇姐从风荷苑来,裴长渊不免问了句,“皇姐瞧她神色如何?近来害喜,也不大吃得下东西,不知皇姐可有法子缓解一二。”
宁国公主听出了弟弟语气中的担忧,“害喜是正常的,吃些酸甜开胃的就好,我方才见她气色还好,在给你绣帕子呢。”
“有身子还忙这些,也不怕累着。”裴长渊蹙起眉头,嘀咕了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宁国公主闻言挑起唇角,她这个冷情寡欲的弟弟,何时这般在意一个女子了?
裴长渊说完后知后觉,在皇姐跟前说这些不妥,清了清嗓子,“皇姐留下用晚膳吗?我让冯忠去准备。”
“不必特意安排,我随着你用就好。”两人都不是铺张的性子,宁国公主也挺久没和弟弟一道用膳。
“咳,”裴长渊移开目光,解释道:“原本想着去风荷苑用晚膳,没让备膳。”
宁国公主打量起他来,若只偶尔去风荷苑用膳,那膳房不可能不准备,膳房没有准备,那只能说明他常常去风荷苑用晚膳。
“明良媛有了身孕,你可不能胡闹。”宁国公主提醒道,怕弟弟血气方刚,明良媛又美艳,两人不顾身子厮闹。
被皇姐叮嘱床笫之事,难免叫人难为情,裴长渊抚着指间的玉扳指,垂下眼眸说:“皇姐想到哪去了,只是用膳,我有分寸。”
“那就好,你若实在忍不住,还是去找旁的妃嫔。”宁国公主想到万良娣,但还是没说出口,弟弟大了,这种事不宜说多。
“罢了,”面对皇姐,裴长渊神色愉悦,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话,他却愿意和皇姐说,“她是个醋坛子,若知道我宠幸旁人,就该不高兴了。”
宁国公主讶然,太子虽不至于三宫六院,但妃嫔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怎么如今连宠幸妃嫔,也要顾忌着明思?
况且这语气,丝毫不像抱怨,倒更像幼时他得了什么宝贝,迫不及待拿来向她炫耀。
宁国公主暗叹,这是上了心啊。
否则就不是“醋坛子”,而是“妒妇”了。
她笑着打趣了句,“你对明思倒好,看来是合了你的心意。”
仿佛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被戳破,裴长渊握拳轻咳了声,一本正经地说:“东宫无子,父皇总催我,她有孕在身,我多留意几分也是常理之中。”
十分光明正大的借口,可父皇都催了多久了,也没见他对子嗣上心,偏偏明思的孩子,他就这般看重?
宁国公主心知肚明,看重的哪里是孩子,这是看重孩子的母亲。
“也罢,既然你要去风荷苑,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宁国公主起身要走。
裴长渊跟着站了起来,“皇姐留下来用晚膳吧,我晚些过去不打紧。”
“别了,我也怕川儿找我。”宁国公主往外走。
裴长渊送她出去,提到外甥,他就想起了明思的弟妹,遂道:“改日皇姐有空,带着川儿和明良媛的弟妹来东宫玩吧。”
宁国公主侧眸瞧他,满脸戏谑道:“你是想见你外甥,还是想让明良媛见她弟妹,讨她欢心?”
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裴长渊面上难得浮起一丝窘迫,他底气不足喊了:“皇姐!”
“哈哈哈,”宁国公主乐不可支,逗够了人才挥了挥手,“知道了,我抽空就帮你办妥。”
别看她这个弟弟已经长大成人,是万人敬仰,威严加身的太子殿下,但在宁国公主眼中,还是那个会向她讨糖吃的弟弟。
她这个弟弟啊,栽咯。
宁国公主上了步辇,余光瞧着古拙堂的匾额,心想,这样也好。
她迟早要回南邕,弟弟身边有个知心人陪着他,也可安心些。
就是不知道明思的心思,是不是也如他一般。
只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宁国公主想起自己初成亲时与南邕王闹的别扭,兀自摇了摇头,感情这件事啊,不好说,随他们折腾去吧。
*
随着太医与范嬷嬷的调理,明思害喜的症状逐渐减轻,可是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明思又害了暑热。
往年她怕冷多过怕热,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她今年格外怕热,别处还没上冰,风荷苑早早就用上了。
但太医说她不宜用太多的冰,因此冰鉴都挪得离她远远的,想喝碗雪泡豆儿水,结果范嬷嬷不让加冰块。
天热本就心烦,再不得满足,她的脾气也大了起来,太子来了,她都没个笑脸。
可裴长渊瞧她扁着的嘴角,耷拉的眉眼,没有不悦,反倒觉得她格外惹人怜惜,亲自拿起桌上的团扇,为她扇着风。
“也是为着你身子好,怎得还生闷气了?”
风荷苑后院有莲池,开着窗,其实并不热,但太医说有孕之人畏热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