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35)
“你……”孙世诚哪里受得住这般的打击,“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从未,”明思毫不犹豫地说,“若非父亲安排,你我没有缘分。”
她父亲是血性汉子,沙场英雄,孙世诚懦弱愚孝,本就不是她所向往的男子,再没了不可纳妾这一点,孙世诚竟毫无优点。
明思有些庆幸信阳侯府翻脸无情,否则嫁过去,她只怕也要后悔。
想到这,明思觉得没必要和孙世诚多说什么,吩咐马夫:“回府。”
“不,你别走!”孙世诚拦住马车,脱口而出:“太子本是你的姐夫,你就真的一点廉耻也不要吗?”
银烛先没忍住,斥责于他:“孙公子,是你们孙家失信于人,如今反倒怪我们家姑娘,你们才是不知廉耻!”
什么姐夫弟妹,这种话传开了,多损姑娘清誉,银烛越发厌恶起了孙世诚,觉得姑娘不嫁给他才是好的。
“你敢喊太子为姐夫吗?”明思再度挑起帘子,神情轻蔑,“君臣有别,做臣子的,还是要懂尊卑上下。”
孙世诚哑口无言,他的确不敢喊太子为姐夫,每次见太子都战战兢兢。
“来人,把孙公子送回信阳侯府,”明思放下帘子,语气极其冷漠,“告诉信阳侯府,若再纠缠,我只好请示太子殿下。”
第20章
即将入宫,明思最重要的就是安置一双弟妹,与他们解释了许久才说清楚,但两人都很不开心。
“阿姐,我不想离开你,岁岁要和阿姐在一起。”明岁安瘪着小嘴,眼泪已经在眼角打转。
明嘉平虽然没哭,但也差不多,紧紧地黏着明思,“阿姐,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两个孩子出生后,第一个抱他们的就是明思,这几年又带在身边,舍不得是情理之中。
明思心中也不好受,但事已成定局,只能抱着他们安抚,“我得空就回来看你们。”
虽然这句话她说得毫无底气,宫门深似海,进去容易出来难,即便是皇后也很难归宁省亲。
两个小家伙并不相信,一前一后掉起了泪珠子,舅舅舅母连忙来哄,又是玩具又是点心,但这一次无论什么,都没没办法哄好了。
小小年纪就离开了母亲,父亲也许久未见,连阿姐都要走了,任是谁都会不安,会害怕。
最后哭久了,哭累了,靠在舅舅舅母怀中睡着了。
范文翰拿出一个红漆木盒,“我换了许多散碎银子在另外的箱子,进了宫处处都要花钱,打点下人莫小气,家里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若是花完了,就递个消息出来,我们想法子送进去。”
木盒里头装的是额度不大不小的银票,用来赏人办事最好,宫里头虽说进出森严,但总还有路子互通里外,银票也用得出去。
“玉团儿,你别为你父亲操心,先保重自个,宫里头看似奢华富贵实则处处危机,太子妃又是孙家人,只怕不会给你好脸色。”章巧就像是送女儿出阁万般叮嘱,或许更甚,女儿出阁还能常常探望,入了宫,她没有诰命,很难再见到明思。
明思被弟妹缠闹哭红了眼,眸中一片水光,“我知道的,舅舅舅母放心,我有分寸,弟弟妹妹顽皮,劳烦二老多担待。”
“你无需操心,我还能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嘛,”章巧拉着明思的手不肯松,“还是你更让人放心不下。”
说一千遍,一万遍不舍都不够。
但这种话说得越多,越叫人难受。
明思不想动摇入宫的决心,强硬地让自己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出来。
但心绪能消,通红的眼却骗不了人。
裴长渊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泛着水色的红眸,语气有些沉,“后悔了?”
“臣女才不会后悔,”明思面上笑着,但眼里又存着泪花,“是和弟妹说了会话,舍不得分离,让殿下见笑了。”
裴长渊抬手,略带薄茧的指腹捻过她的眼角,带走了温热的泪珠,“又不是见不着了,哭什么?”
明思扁着粉唇,语气颇为可怜,“宫里头规矩多,舅母又没有诰命在身,臣女只是……只是怕会想弟妹。”
“想他们了可以和孤说,”裴长渊伸手把人揽到怀中,难得温情地用掌心轻拍了拍,“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别哭了。”
眼泪沾湿锦袍,浸透了暗色纹路,明思顺势环住了太子劲悍的身躯,半是呜咽半是撒娇道:“殿下可不许哄臣女。”
“孤几时骗过你?”裴长渊抽出帕子擦了擦她的脸,笑道,“哭成小叫花子了。”
明思赶忙擦了眼泪,“殿下别笑,臣女要脸呐。”
“那就别哭了,又不是小孩子。”裴长渊屈起手指,刮了下她通红的鼻尖。
擦了眼泪,明思扬起嘴角笑了笑,“有了殿下的允诺,臣女就不哭啦。”
虽然明思心中明白,太子应答的前提是她得宠,要不然她连太子的面都见不上,更别说提要求了。
所以哪怕为了常常见到弟妹,她也得努力往上爬。
裴长渊垂眸看了看明思手中的帕子,语气戏谑,“你又弄脏了孤的帕子。”
明思低头一看,正是那日的翠竹映月,“这不是臣女绣的嘛?”
“送给孤了,那就是孤的,你得赔孤。”男人神色好整以暇,丝毫看不出是在玩笑的样子。
明思努了努唇,杏眸轻嗔,“是是是,臣女给殿下绣一辈子的帕子,殿下可真划算,白得一个绣娘。”
“这话孤可没说,既然你这般诚恳,孤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裴长渊凤眸微挑,好似还有些勉强的样子,“那孤往后的帕子就交给玉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