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54)
银烛仿佛瞧见了从前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相处时的影子,她走路都踮着脚尖,搁下茶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若是太子能一直这样待姑娘便好了。
一直……显然是不行的,因为明思没写一会就开始闹腾,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手腕一动,字就歪了。
“啧。”裴长渊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廓,“不许乱动。”
“殿下,困……”明思眼里包着泪水,巴巴地抬头看向太子。
裴长渊见她这副小可怜的样子着实没忍住,破了功笑起来,“懒鬼,这才写了几个字?”
“可是殿下身上好暖和,”太子身上的温度比她要高许多,明思脱口而出,“所谓‘饱暖思……’”
明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硬生生咽了回去。
“思什么?”裴长渊挑了挑剑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原来玉团儿想要了。”
明思连连摇头,“没,是饱暖便困倦!”
“孤只听过饱暖思淫\欲,”裴长渊搁下笔,“既如此,孤也不能让玉团儿失望。”
男人下了榻,伸手要抱明思,她连忙拉住案几,“殿下,妾身不困了,还能写。”
几根纤细的手指头轻易便被裴长渊掰开,一把将人捞到怀中,扛在肩头,“孤困了,歇息吧。”
明思伸着手抓向纸笔,却落了空,真是作孽啊!
她倒不抗拒行房,毕竟太子文武双全,身材极好,又勇猛刚劲,床榻上两人倒还契合,明思也能体会其舒爽。
只是前日初尝情\事有些过头,她骨头还没好透,唯恐遭不住,真办起事来,太子可不会喊停,她怕“死”在床榻上,那就真丢人了。
不过明思没想到,太子今日只一回便放过了她。
明思陷入沉睡之前忍不住腹诽,殿下别是“不行”了吧。
太子连幸风荷苑三日,东宫的风里都吹着“明承徽得宠”的讯息,明思去请安时,宫人们遇到大老远便恭敬行礼,生怕迟了片刻得罪贵人。
膳房几个管事因为怠慢明承徽被太子下令杖毙,地上的血还没干透呢,哪里还有人敢放肆。
连先前最喜欢出头的杨承徽,也已经变成了鹌鹑,连眼神都不敢和明思对视上。
因着昨日之事,太子妃始终悬着心,夜里没睡好,面容便有些憔悴。
再一对比明思鲜润水嫩的面庞,太子妃脸色就更难好看了。
宫里头的女人就似百花,需要君恩雨露的浇灌,否则干涸久了便是一副蔫相。
“娘娘不曾歇息好吗?怎得瞧着有些不适?”万良娣虽然也嫉妒明思得宠,但仍旧没有放过这个嘲讽太子妃的机会。
原以为太子妃会如同往常一般反驳万良娣,谁知她却点点头,“郡主身子不适,本宫忧心难安。”
“下个月宁国公主归京,万良娣若是有空,便与本宫一起协理招待公主一事吧。”既然太子开了口,太子妃就不得不放一些权力,公主已出降,难得回京一次,万良娣讨好也无用,比起旁的权力,这倒无关紧要。
可即便如此,万良娣还是欣喜万分,愣了下连忙起身谢恩,“娘娘看重,妾身不敢推辞,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
杨承徽与李昭训抬头,不解太子妃此意,从前太子妃牢牢把着权力,一丝一毫也不肯松手,如今竟肯放权?
明思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的权力,只注意到公主归京一事,宁国公主和亲南邕王,已经多年不曾归京,怎得今年来了兴致?
南邕原是与大梁南疆接壤的一个邻国,与鞑瓦一般经常搅扰大梁边境,后来新南邕王上位,向皇上求娶了先皇后嫡出的宁国公主,之后南疆便一派祥和至今,如今南邕国年年上贡,已经算是大梁的附属国。
若是公主归京,势必要路过南疆,不知是否会见到父亲?
虽说父亲守的是西北,但明家祖辈是守南疆的,不知出兵攻打过多少次南邕国,这南邕王若是记仇,想为先辈报仇,别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明思为父亲捏了把汗。
之后太子妃与万良娣说了些什么,明思都没听进去,只在太子妃特意提到她时才回神。
“妃嫔以贤为立身之本,殿下雨露广沐东宫,皇家才能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明承徽觉得呢?”
这话便是暗指明思独自霸占太子三日,不知劝着太子雨露均沾,非“贤妃”所为。
明思现下可没心思搭理太子妃,只起身屈了屈膝,不痛不痒道:“有娘娘贤惠自此,妾身受教。”
贤惠那是太子妃的美名,她一个妾室,自然是把太子抓得越紧越好,难不成还将人往外推吗?笑话。
宁国公主一事让明思心中不宁,请安散场时,独有万良娣心情愉悦,毕竟得了协理东宫的权力,出门时,连头都抬得高些。
回到仪禧院,万良娣就让人去打听太子妃怎么会分权给她,她可不信是因为照顾郡主分身乏术,郡主身边这么多丫鬟婆子,哪需要太子妃分心,说给外人听的场面话罢了。
赵姑姑银子花下去,很快就打听到:“说是杖毙的几个管事与正院有关,殿下昨日去过正贤堂,许是训诫了太子妃,但无人亲眼见过。”
“定是如此,”万良娣摆弄着小巧精致
的手炉,眼里有些不甘,“明承徽还真得殿下的宠爱。”
赵姑姑说:“明承徽为主子做了嫁衣,这般愚笨,只怕也长久不了。”
“哼,”万良娣嘴角扬起一丝得意,“怪不得她今日神思恍惚,只怕是以为殿下会分权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