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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娇妾(61)

作者: 甜糯 阅读记录

不需要明思说什么威胁言语,膳房几个管事血淋淋的教训在前,众人无不恭敬:“奴婢定竭力效忠娘娘!”

入宫做了太监宫女,就得伺候人,能拨到风荷苑侍奉,跟着得宠的明良媛,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定然不敢偷奸耍滑。

赏了风荷苑的宫人,明思也没忘记曾经雪中送炭的文奉仪,让银烛准备些厚礼,明日送到文奉仪那去。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卖了好,明思就承她的情。

入宫后,也只有文奉仪来过风荷苑。

除去晋位之喜,冯忠还将风荷苑后院的莲池撬开冰面,不知从哪引来的温水,当真让各色锦鲤在莲池中摇曳摆尾。

明思披着兔毛斗篷,坐在美人靠上洒着鱼食,五颜六色的锦鲤成群结队的游荡在明思周围,争先抢食,惊起一阵阵水花。

银烛下意识道:“锦鲤真好看,除了殿下的古拙堂,独有咱们风荷苑有,殿下可真在意主子。”

又是接连宠幸,又是晋位,连江南进贡的锦鲤都送来风荷苑,在银烛看来,姑娘便是盛宠了。

“在意吗?”明思垂眸望着一尾红黑色的锦鲤,因为瘦小,总是挤不进来,抢不到食,她把鱼食往外扔了些,可算让它吃上了。

明思拍了拍手,银烛便递过来干净帕子。

明思擦着手问她:“银烛,若是你捡到一只漂亮乖顺的狸奴,抱回家养着逗趣,却被人打伤了,你会怎么做?”

“自然得为它报仇,再给它包扎伤口,弄些好吃的,狸奴可爱乖巧,为何要欺负……”银烛后知后觉,声音戛然而止。

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银烛暗悔自个说错了话,“主子……”

明思神色自若地盯着互相追逐的鱼儿,“好生让人照看着,这些漂亮的锦鲤若死了,我也会心疼。”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一个乖顺柔美有些价值的玩物,还没玩腻,太子多给两分眼神情理之中。

可这种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呢?

明思不知道,但她得抓住太子的“一时兴起”。

她不会永远做人玩物。

明思撑着栏杆起身,冰冷的北风拂过面颊,鬓发纷乱,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看那嬉戏的鱼群。

*

太子当真勤政,每每都是晚膳后快入夜才到,明思倚在榻上,手中翻着一本游记,有些困了。

自从太子说夜里头不喝茶,明思大多准备助眠的花茶,他也不怎么喝,倒是翻看起了明思搁在案几上的游记。

是一本讲西北风貌的书册,裴长渊翻了几页,“你不是在西北长大,还用得着看书?”

“几年没回去了,怪想的。”母亲过世后,明思就没回过西北。

裴长渊略略颔首,忽然问起她西北军营的事,明思依着记忆回了几句。

“你之前说营中饭食差,你吃过吗?”裴长渊修长的指尖在案上轻点,“孤不日要去巡视京畿常备军,想去瞧瞧。”

这属于政务,后宫不得干政,但既然太子问了,她就答:“吃过,芋头煮汤,红薯糙米,野菜团子,早些年吃的更差,后来大力开垦军屯,勉强自给自足,加上朝廷军饷,渐渐好起来了。”

“妾身听家父说,是殿下主张发展军屯,殿下英明。”明思并未夸大,此前虽有军屯存在,但都不温不火,是前些年太子极力主张推行,才让皇上颁布军屯新政。

还有推行商埠港口也是太子良策,扬州港与海外互市后,范家生意节节高升,外祖父在世时常夸太子,他是个很受百姓爱戴的储君。

裴长渊听过太多奉承的话,早已免疫,可听明思说,嘴角还是微微扬起弧度,“西北干旱少雨,军屯能发展起来,那旁的地方,应当也不差。”

“殿下想听实话吗?”明思俏皮地眨了眨眼,藏着狡黠,“可不许怪妾身妄议朝政。”

“准了。”对他说假话的人已经太多,他需要实话。

明思单手撑在案上,手指拨弄书页一角,“士卒们种地得到的粮食,未必会进他们的肚子,有些不轨之人会将其低价售卖,变作私粮,其中利益自然进了他们的腰包。”

“西北三营有一位典农中郎将,他每次只从其中偷运一小部分,待被人发觉时,也已获利上千两。”

“平南公如何处置的?”水至清则无鱼,裴长渊并不奇怪。

“将其斩杀于马下。”明思嘴角上扬,眉眼间透着骄傲,“查实之后,父亲并未听其求情,以血祭旗,平息了营中愤怒,并将获利的银子用于伙房,改善伙食。”

裴长渊想起了那夜她手起簪落,令刺客当场毙命,确是虎父无犬子。

明思:“家父说严刑酷法未必适于百姓,但军中若是纪律不严明,待敌国入侵,同袍也会成为敌人,自此之后,妾身便不曾听说有私挪军粮之事。”

平南公能镇守西北十几年,令鞑瓦闻风色变,自然非等闲之辈,裴长渊赞同道:“刑罚过于严峻会让百姓惶恐不安,因此皇上推行仁政,但在军营,手腕强硬也有好处。”

说完这些,明思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殿下若想看最真实的样子,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裴长渊索性问她:“孤该怎么去?”

胳膊有些痒,明思无意识地隔着衣裳挠了挠,“可以扮作送菜的农户,去伙房便不会引起注意,不过……”

明思看着男人的俊脸调侃道:“殿下长得英明神武,很容易被认出来。”

裴长渊哪能看不出她眼底的揶揄,伸指敲了敲她的额角,“敢笑话孤,拖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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