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83)
“皇姐,就别提我了,你过得好吗?”在宁国公主面前,裴长渊彻底放松,从小他就知道,宫里只有皇姐与母后最疼他,最在意他。
“好着呢,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宁国公主年长几岁,有个九岁的儿子,却丝毫不显年纪,看着和出阁前没差多少。
“三年前你小产,真是意外吗?”这件事始终悬在裴长渊心头。
当初南邕王求娶皇姐,裴长渊并不想她远嫁,但她却毅然决然地嫁了,此后南疆安定,裴长渊的太子之位也更加稳固,他总觉心中有愧。
宁国公主抬手想像幼时一样拍拍弟弟的肩,却发现弟弟已经长成了魁梧男子,要比她高许多。
她只能拍了拍弟弟的胳膊,“你姐夫待我很好,成亲十年没纳过妾室,对我言听计从,真是我自个身子不好小产。”
起初怀相不好,又恰逢先皇后病逝,悲痛不已,孩子就那么小产了,也是没缘分。
“太子妃不是也小产过一次,可查清楚了?”母后不在了,宁国公主这个长姐最是操心太子的子嗣。
裴长渊摇摇头,“没查出什么,意外罢了。”
“宫中没有这么多意外,你得上点心,你外甥都九岁了,眼看着三弟快弱冠,得开府封王,正式上朝参政了。”宁国公主虽远离京城,但也不是傻子,弟弟的太子之位再名正言顺,也还是有人不死心。
“我知道了,皇姐不必忧心。”裴长渊不大在意子嗣,父子也是有缘分的,太子妃既然小产,那说明没缘分。
念叨了几句,宁国公主怕他烦,“听说明思入东宫了?先前母后来信,还问我明思做你的太子妃好不好,阴差阳错竟成了你的妃嫔。”
宁国公主与明思差着岁数,她远嫁时明思尚小,只记得明思玉雪可爱,是个小美人,平南公掌管西北兵权,太子要是能娶明思为太子妃,也很不错,可后来不知为何没成。
此间之事,裴长渊自然不好和皇姐详说,“皇姐,你北上可遇到了平南公?”
宁国公主笑笑,转身让婢女取来两封书信,“平南公写的,一封给你,一封给明思。”
*
进入腊月天更冷了,明思还是不忘每日去后院莲池喂喂锦鲤,几十尾锦鲤被风荷苑的宫人养得很好,至今也没少一条。
京城寒冬,户外百花凋零,唯独各色梅花傲雪而开,银烛带着剪子折了些回屋插瓶,“主子看这红梅,实在艳丽。”
明思将手中的鱼食洒入池中,抽了一支红梅轻嗅,幽香扑鼻,把玩着梅枝说:“文奉仪有几日没来了。”
银烛后知后觉,“还真是,自从殿下回京,文奉仪就没来过。”
自上次经书一事,文奉仪几乎日日来风荷苑请安,与明思闲话家常,也好打发时光。
“文奉仪说会避开太子殿下,果真说到做到。”银烛为此也高看文奉仪一眼,范嬷嬷还担心文奉仪是想巴结主子分宠,如今看来倒没这个心思。
明思探着梅枝掠动池水,引得一群锦鲤扑腾梅花,“杨承徽有动静吗?”
让杨承徽抄了经书,只怕她惦记着怎么去太子跟前告状吧。
银烛说:“殿下连太子妃都不得闲见,哪会见她呀。”
“娘娘。”小陶子猴急似的跑来,低着声音说:“奴婢打听到今个正贤堂侍寝。”
银烛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声嘟囔:“真是乌鸦嘴。”
“今日初一,”小陶子解释说:“初一十五,若殿下入后院,惯例都是去太子妃那。”
“惯例?”明思柳眉轻挑,将手中的梅枝抛入池中,惊得锦鲤四散离去,意味深长道:“我最喜欢让殿下破例了。”
破例连幸,破例晋封,破例同膳……
银烛弯腰,“主子想怎么做?”
明思还不曾想好,绿夏便跑来禀告,“娘娘,殿下来了!”
“走吧。”明思起身时看了眼天,这还早呢,太子怎得来了?
她压下疑惑,扬起笑容出去迎接,“妾身给殿下请安。”
“起来吧,”裴长渊看着她身上的狐裘,“穿这么厚实?”
“妾身在后院喂锦鲤,殿下要去瞧瞧吗?”明思极其自然地贴近太子,挽着他的胳膊。
“先等会,给你看个好东西。”裴长渊拉着她进屋。
明思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眼巴巴盯着太子,“殿下有什么好东西?”
“自是你最想要的,”裴长渊坐在软榻上,拍了拍腿,示意明思坐过去,“不过你得拿什么贿赂孤?”
他这般倒叫明思起了逆反心理,鼓了鼓雪腮,站在原地不动,“妾身如今什么都不缺,殿下别是诓妾身。”
“当真不缺?”男人从怀中抽出信封,在她跟前晃了晃,“平南公的家书也不想要?”
“啊!”明思一听见父亲名号,耳朵几乎竖起来。
眼眸瞪得圆溜溜,像是接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麻溜凑了过去,坐到太子腿上,伸手去接,“殿下,当真是家父的信吗?”
裴长渊挪开了手,没让她拿到,凤眸睨着她,“方才不是说不缺吗?”
“妾身错啦,”明思双手合十,抵在下巴那拜了拜,杏眸盈盈,“求求殿下啦,大人不记小人过。”
裴长渊挑了挑眉,没有松口,“就这样?”
明思心急如焚,一双眼睛恨不得穿透信纸看看父亲写了什么,当即顾不上羞怯,仰头亲上了太子的薄唇。
连亲了好几下,明思才摇晃着太子的胳膊撒娇,“殿下快给妾身瞧瞧。”
得了好处,裴长渊嘴角挑起愉悦笑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