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后被魔教妖女赖上了(63)
灵濯将匕首贴在宁栩的脸侧,觑着她紧闭的双眼,问:“害怕她们看到你的血瞳,还是,怕祝仙长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身旁的人默然不语,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灵濯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收起匕首,将宁栩往前面一推。
“宁姑娘很会伪装啊,不过也是,人有七魂六魄,妖有妖丹,而半妖混迹其中,确实不易被识别出。”
对面的三人听到这番话,皆是一愣,纪雁书皱起眉,看着宁栩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宁姑娘,你是半妖?”
宁栩的视线低垂着,并未回答。
灵濯适时嘲讽:“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难不成装着装着真以为自己能为她人所容了?”
宁栩面无表情,缓缓起身,似是要离开,见状,黎一霜沉声阻拦:“半妖也是妖,宗门有言,见妖族魔族,一律诛杀,宁姑娘,你不能走。”
宁栩恍若未闻,步伐快了几分,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往三人那边看一眼。
黎一霜半眯着眸子,正欲出手,忽见身旁的祝笙昔纵身掠出几步,下一刻,宁栩的双手被一根银色的绳子捆住,她像是忽然失了所有的力气,半跪在地。
宁栩怔忡着,目光从绳索移到眼前人的脸上,祝笙昔神色冷然,声音也似是覆上了一层薄冰:
“此为缚妖绳,对半妖也有作用,待查清一切后,再杀。”
宁栩目光黯然,自嘲般地笑了笑。
果然,身份一经暴露,这人便毫不留情地对她使上了缚妖绳。
这便是断情丹的威力罢,不过她们之间,本就没有旧情可念,心头血被取的那刻,祝笙昔或许就想杀了她吧。
见她已经被制住,黎一霜重新看向灵濯,直截了当地问:“谢拂凝在何处?”
灵濯定定地看着她,所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风逾把存有我一抹残识的玉牌给你了?”
明知故问的话,黎一霜懒得回答,重复道:“谢拂凝在哪?”
“你可曾看过我的那抹残识?”再次的答非所问。
黎一霜不再多言,两指轻并,千霜剑“咻”地一声出鞘,裹挟着层层寒霜。
灵濯冷哼一声,连退数步,回答:“你们找到她也没用,她吸收了滔天的怨气,连升几个小境界,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我奉劝你别去送死。”
黎一霜眸中闪过几分失望,“你想借谢拂凝之手杀了师尊?灵濯,看看你自己,阴郁之气萦绕,和邪修为伍,你可还记得初心?”
“呵,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血债血偿,风逾害得我的族人身死,便要以命相偿。”
心渐渐沉了下去,黎一霜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忽然,一阵阴风刮来,灵濯勾唇笑道:“阿霜师姐,有缘再见。”她略一拂袖,旋即随着那阵阴风消失在原地。
黎一霜收起剑,望向祝笙昔的目光带着询问。
祝笙昔收紧手中的缚妖绳,淡声道:“这半妖我会处置。”
听到她这般说,黎一霜不再多问,现下灵濯再次逃窜,继续待在骨阴山也没有意义,几人离开骨阴山,御剑回到客栈。
客栈中,三大仙宗的门徒见她们回来,纷纷上前询问,时粟瞧见祝笙昔手中的缚妖绳,诧异地问:“宁姑娘这是?”
“她是半妖。”没有任何遮掩,此处的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宁栩,那道道目光中有厌恶,鄙夷,也有不敢置信。
毕竟,被束缚住的人除了眸色不同,容颜和气息都与人族无异。
宁栩面色木然,习以为常地接受这些带着恶意或厌弃的眼神。
祝笙昔看了眼她血迹斑斑的脖颈,随即对众人道:“她对谢家之事知晓一二,于我们或许会有帮助,而且还没查清她潜伏在此的目的,这半妖暂时不能杀,我会看管住她,大家不必担忧。”
祝笙昔出自归云宗,众人对她的话自是没有异议,纪雁书暗中瞥了她一眼,近段时日以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她说了这么多话。
她直觉祝笙昔和这半妖的关系匪浅,但祝笙昔毕竟是正道佼佼,也不太可能包庇这半妖。
纪雁书按下思绪,冷道:“查清一切后,理当立即诛杀。”其余的门徒不由点头,附和这番话。
宁栩神色漠然,听见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自己的最终处置,只觉得耳边像是被覆上薄棉,嘈杂又混乱。
“这是自然。”祝笙昔的声音响起,与旁人相比,唯有这道声音极为清晰。
宁栩听到她这样回答那些人,极为笃定的语气,而那些人则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一幕和她幼时所遭遇的多么类似,数年过去,物是人非,但唯独一点没有变。
半妖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会为她人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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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微凉的玉牌躺在手心中, 黎一霜垂眸凝视半晌,将灵力注入其中。
玉牌中的残识感受到熟悉的灵力,主动幻化出了一幅幅场景:
桃林下、后山、比试台, 玄清宗的处处,少女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一个人。
那人喜着淡蓝色的衣饰,覆着薄霜的利剑总能轻而易举地将妖物斩于剑下, 每每下山,总会给她带甜食和新奇的玩意。
她们在师祖灵碑前立誓要斩尽妖魔,捍卫正道时,少女心中想的却是:
斩妖除魔也好, 离宗归隐也罢,唯愿能永远和师姐在一起。
一缕残识所能幻化的场景不多, 很快,这些情景消失, 残识重新回到了玉牌中。
黎一霜久久未语,她不明白灵濯让她看这些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