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后被魔教妖女赖上了(64)
早在灵濯选择叛出玄清宗, 与宗门决裂之际,她们便不再是师姐妹了,那些不曾点破的情意, 也理应像尘沙般, 随着时间推移,化作虚无。
如今灵濯和邪魔歪道为伍,害人无数, 她们之间, 更是绝无可能。
黎一霜摘下了挂在剑鞘上的流苏, 将其放进储物袋中。这流苏是当年灵濯送给她的, 她一直挂在剑鞘上, 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但今后她们已是敌人,终究有一日要兵刃相接,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
房间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宁栩随便寻了一处坐下,从容的姿态,丝毫不像是双手被制住的样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祝笙昔淡淡看了她一眼,从储物袋中拿出药瓶,放在她的面前。
“自己上药。”
闻言,宁栩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银色的缚妖绳死死地捆住,在手腕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红印。
自己的双手都被捆住了,怎么上药?
她默然片刻,而后费力地打开药瓶,凭着感觉将药粉胡乱一通撒在颈间的伤口上。
祝笙昔将尘阙剑放在桌上,再回头看这人时,发现她的衣领上也沾着药粉,而药瓶,掉在了地上。
宁栩不愿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微微偏过头去,下一刻,她感觉到眼前的人正一步步地向这边走来。
白皙修长的手将药瓶放回原处,而后搭在了沾上药粉的衣领处,宁栩怔然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甚明白。
“你不是离开了吗?”
“谁说我走了,我不过是到城外转了几日。”说完,宁栩感受到眼前人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了自己脖颈间的肌肤。
她是要杀了自己吗?
想到这种可能,宁栩紧抿着唇,没有躲避她的动作,可下一瞬,那抹凉意离去,取而代之的是精纯的灵力。
祝笙昔的指尖虚虚拂过那道伤口,很快,伤口便愈合了。
这种疗伤方法其实很耗费灵力,宁栩抬眸,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心中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宁栩沉默半晌,出声道:“我是半妖。”
“我知道。”
“我的血瞳也和这有关,并非是代表不祥之兆。”
“所以,先前那番有关血瞳的说辞,也是骗我的。”祝笙昔的声音平静,宁栩却觉得这平静之下似乎藏着点别的。
她当即握住祝笙昔垂在身侧的手,语气认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
祝笙昔冷淡地抽出手,道:“你以前也这么说过。”
“你对每个人都这般吗?花言巧语,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宁栩唇瓣微动,确实,她以前也认真地承诺过,她还记得,那时祝笙昔说过,如若自己再欺骗,便永远不会再相信她。
当时的她对此不以为然,可现在,一想到祝笙昔不会再相信她,呼吸之间似乎都带着几分痛意。
宁栩凝眸看她,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面前的人本就因伤势脸色苍白,加之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竟透出几分可怜。
可她以前也露出过类似的神色,为的便是让自己心软。
祝笙昔皱起眉,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和灵濯一起?”
“回客栈后,我没看见你们,问过几个归云宗的门徒才知道,你们竟去了骨阴山。”
“所以你就跟着去了?”祝笙昔觑着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人怎的就如此大胆,她们是三人一起进山,相互也能照应一二,宁栩竟独自一人跑去骨阴山。
听到她莫名的语气,宁栩却以为她是在不满自己拖累了她们,讷讷道:“我以为能碰见你们,没想到遇上了灵濯。”
祝笙昔毫不客气道:“遇上了还打不过,反被挟持。”
宁栩低声反驳:“有武器都打不过,更别提赤手空拳。”
话音落下,祝笙昔不由沉默,她的本命灵器是为了救自己而碎,如今遇上敌人,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宁栩自然也发现了她神色间的变化,借着这个机会,轻声问:“你要绑着我到什么时候?”
祝笙昔默然不语。
见状,宁栩心下不免焦急,她被这么绑着,行动受限,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转念一想,跟祝笙昔相处的机会应该多了些,像是想要确定般,宁栩问:“那,我是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祝笙昔盯着她半晌,缓缓点了头。
那还不算太糟……宁栩放下心,往后一靠。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地上的被褥看起来就不暖和,宁栩看向祝笙昔,震声问:“你让我睡地上?”
“不然呢?”祝笙昔皱眉反问。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惯了,不睡地上,难不成要和自己同床共枕?
宁栩无言片刻,弯下腰,默默理着被褥。
祝笙昔从前每晚都要调息修炼,在她房中这几日却没见她修炼过,想到这一点,宁栩问:“你以前不是每晚调息吗?”
祝笙昔的动作滞了一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也说了,那是从前。”
灭了烛火后,她背对着那人躺在床上,皓月当空,顺着窗沿透进来一点光泽,祝笙昔垂眸看着被褥上的那点月光,丝毫没觉得困倦。
其实她压根不需要睡觉,宁栩不在房中的晚上,她依旧是彻夜修炼。
但每次调息时,心魔便会钻出来,祝笙昔没打算暴露心魔一事,干脆直接不调息。
身后那人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睡下了罢,今日宁栩问的那个问题,其实她心中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