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npc她玩脱了[快穿](168)
“宁州那边战况僵持不下,玄十熟悉地形,耍了那崔喧十几日后,崔喧果不其然便怒了。”
“崔喧此人,世家出身,顺风顺水贯了,哪见得了自己被那些灾民耍得团团转。一上头便彻底失了章法。拿下她仅是时间问题。”
“不过,玄十身边竟有另一股势力暗中助她,斩杀崔喧。”武祈宁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陛下,属下是否要传令给玄十,令她揪出那个人?”玄鉴轻声问道。
“不必理会,应该是宋时微那边的人。若御林军统领崔喧在宁州平叛而死,常理下上位的应该是副统领林声。宋时微的人。”
“她自然乐意在此时助玄十一把。我们此时的利益是一样的。之后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便各凭本事吧。”
“拿下崔喧只是时间问题。”如今这时机正好合适。
武祈宁冲玄鉴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耳倾听。
“传令给玄十,让她借着那群灾民的口传一则童谣,就言:
皇帝身边奸臣绕,风雨失调灾祸到,五谷无收民饿倒,奸臣霸堂威扬扬。”
“如此朗朗上口,想必几月便会传遍九州吧。”
将一切事物暗中处理完后,武祈宁接着消食,又在明玉宫瞎逛。
实则将宋时微的心腹布防暗自记在心上。
逛着逛着,竟莫名来到她的殿前。
明亮的烛火在殿内摇曳,昏黄的光在纸糊的窗户上投下两道黑影。
小的正襟危坐在案牍前,写着娘亲布置的课业,大的倚在榻上,翻阅着朝中送来的奏折。一片岁月静好。
武祈宁缓缓抬起手,隔空落在那道修长的黑影上,或懦弱或锐利的眉眼只有在这无人注视的时候软和了下来,像被月色侵染般,明亮温柔。她认真地临摹了一遍她的身影。就像是弥补她无论何时都无法表露的情感般。
她们两这岌岌可危的平静怕是要在崔喧身死后彻底破碎,再也不复从前了。她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只需要待在她身后的傀儡了。
她怕是,也不会对她留情了。
武祈宁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漆黑的主殿走去,哪怕这般想的,她依旧没有回头。
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洒在她的肩头,像是母皇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那只枯老的手。
凹陷干涸的双眼在那一刻迸发出璀璨绚烂的光,她努力直起身子,一字一顿告诉她:
皇朝是武家的,皇位是你的,任何胆敢谋逆犯上者,斩立决。
暖阳高悬,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荆州郊外的藉田之上,按品阶站了一群黑压压的大臣。
宋时微身着朱红蟒袍,落于武祈宁之下。其余到场的众臣庄严肃穆地持着笏板,拜了三拜。
悠扬的钟声响起,武祈宁头戴冕旒,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主持礼仪的官员高唱下。
净手焚香,先向天地神明和祖先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礼,而后换了一身轻便的服饰,手持锄头下地锄了三下。
按照礼仪,帝皇带头锄地三下,众臣一下,随后由百姓锄完这片地。
而后,礼成。
宋时微望着前头庄严肃穆,没有一处出错的武祈宁,弯了弯眼角,很是欣慰地浅笑了一下。
盛大的亲耕礼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忙完的宋时微刚坐上轿辇,就看到一颗小心翼翼探出的脑袋。
狭长的眼眸微抬,她摆了摆手。
“上来吧。”
武祈宁黯淡的眼眸亮了几分,飞速上了轿辇,抬头望了一眼宋时微又低下了脑袋。手指不知何时纠结地缠在一起,搅啊搅。
“这次做得不错。”许是之后再难有这般平静的氛围了,宋时微在此时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像是长期被打压的孩子突然被信赖尊重的长辈夸奖一般,武祈宁猛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下挂着一羞涩怯意的笑容。像是寒冬里初绽的小花,一点点驱散往日笼罩在脸上的阴霾。
她怯怯地眨了下眼睛,向宋时微方向挪了两步,眼珠子局促地转了几圈这才胆敢落在宋时微的脸上,嗫嚅了半天,她扬起脸轻声道:“太傅,你可以稍微抱一下朕吗?就……一下。”
请求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消声灭迹了。微扬的脸颊越垂越低,缩在了胸前,像只挖坑埋头的鸵鸟。
宋时微凝视了她许久,素来冷淡威严的面容一泄,狭长的眼眸里淅淅沥沥地闪现着几缕温和。
最终她只是放软声音唤了一句:“过来吧。”
武祈宁低着脑袋又靠进了一些,砰砰砰砰,筋挛跳跃的心脏不断在她脑中回响,指尖死死刺进肉里,唯有溢出的鲜血才能让她的灵台有半点清明。
缓缓溢出飘荡的灵魂亲眼见证了她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朝她走去。
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发着颤,武祈宁落于她的不远处,将脑袋小心翼翼地搭在宋时微的膝上。
霎那间,整个世界宛若按下了暂停键,飞鸟收起振翅的声响,树叶停止沙沙的私语,万籁俱寂下,武祈宁似乎感受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她鼻尖,嶙峋的骨指落在她的脑袋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宋时微垂眸望着她蒲扇着闭上的眼睫,轻叹了一声:“还是个孩子啊。”
太傅,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昏昏欲睡的脑袋清明了一顺,下意识反驳着,只是那困意来得实在猛烈汹涌,她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便又乱了起来。
她趴在她膝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