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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与杀猪刀(66)

作者: 红豆酬她 阅读记录

声音落下,许文壶没回答她。

李桃花猜到他是睡着了,但不死心,接着叫:“许大人?许文壶?许葫芦?”

她探出头一看,看到许文壶双目紧闭的熟睡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

分明每天操心一堆事情,躺下却还能说睡就睡,这呆子果真是没什么复杂心思的。

李桃花单手支腮,静静看着许文壶的睡颜,瞧着纤长的睫毛随呼吸起伏,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张,喃喃说:“遗腹子,两个嫂嫂带大……许大人,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意想不到的呢?”

她将下巴抵在臂上,维持着看他的姿势,渐渐便被困意席卷,双目慢慢合上。

*

翌日,旭日东升,李春生前来上值,在班房等待许久不见许文壶交代今日公务,便前来书房寻找。

他推开门,一句“大人”卡在口中,看清眼前的景象,差点当场闭过去气去。

“啊!你二人怎能!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李桃花被叫声吵醒,睁眼见是李春生,嘀咕了一声,埋头继续睡去。

许文壶也半睡半醒,瞧见李春生,张嘴只懵懵来句:“李兄来了,用过饭否。”

“用饭?我还能有心思用饭?你们俩在干什么啊!啊!”

许文壶这才清醒过来,忙不迭便从被窝中出来,满面惊慌道:“李兄,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给他解释的,”李桃花闭着眼懒洋洋道,“咱们俩是睡同一间屋子,又不是睡同一个被窝,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还想和他睡一个被窝?李桃花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发现了,你自从进了这个衙门,你变得越来越狂野了!”

李桃花懒得理他,脸埋枕头里继续睡了。

许文壶低头对上李春生气得通红的眼,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若非李春生双腿有疾,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己的衣领已经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撕扯了。

“此事说来话长,请李兄给我一个说清的机会。”许文壶小心翼翼道。

李春生定定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脸盯出窟窿来,咬牙恨恨道:“事已至此,看来许大人你不认也得认了。”

许文壶呆住,不懂他这话是何意思。

“我问你,你老家可有妻室?”李春生问。

许文壶摇头。

李春生:“你家里人可曾给你定亲?”

许文壶摇头。

李春生:“在家排行老几?家产分过没有?可给你布置产业?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往上爬,还是准备在天尽头当一辈子的县太爷?你这辈子想要几个孩子?是否幻想纳妾?身体弱成这样,可有调理的打算?”

李桃花听不下去,被子一掀用力咆哮:“二狗子你干什么啊!”

李春生红着眼睛悲愤道:“我干什么?我这是为你好!不打听清楚,你怎知道他是否可以托付终身?”

李桃花:“谁说我要对他托付终身了!”

李春生便跟听不到她说话一般,失落低头,自顾自道:“横竖我这辈子与你无缘,可我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你娘去的早,你爹不提也罢,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我若再不替你打算,你将来如何是好?赠人以言,重若金石珠玉,李桃花,我的话你不听也得听,必须听!”

李桃花很少听他这么文邹邹讲话,愣了一下道:“什么煮鱼?水煮鱼?”

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李春生:“我在跟你说话!肚子不许叫!”

李桃花下榻穿鞋,手指拢着头发,“我要去膳堂吃饭了,许大人要不要一起?”

许文壶擦着额头细汗,正愁不知如何应对,闻言忙说:“正有此意。”

李春生气得头顶冒泡,堵在门口伸长两臂,“你们俩不把话说清楚,不准走!”

李桃花:“说什么?”

“什么时候拜堂?谁来主婚?是否要写信告知他家中二老?婚礼是在天尽头办还是回老家办?”

“李春生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再不闭嘴我揍你了!”

“你打!不说清楚,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们俩出去的!”

“二位暂且息怒,”许文壶忽然出言打断,面色些许狐疑,“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桃花冷静下来,侧耳仔细听去,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动静,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敲鼓。”

李春生冷哼一声,“衙门里能有什么鼓声,我看是你们两个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定住,气氛僵滞一瞬,又突然异口同声道:“鸣冤鼓。”

这时兴儿跑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公子!又出事了!”

第34章 看客

公堂。

李桃花看着在堂下恸哭的老头, 吃惊道:“卖鱼伯?怎么是你?”

卖鱼伯身旁跪着抽泣的妙龄少女,再旁边是一身是伤的哑巴,哑巴估计牙都被打掉了, 嘴里一直往外渗血。

“草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做主了,求大老爷,求您一定给草民主持公道啊!”卖鱼伯磕着头高呼。

许文壶放轻声音道:“老人家您慢慢讲, 不要着急。”

老头哭道:“草民为天尽头本地人氏, 平日以卖鱼为生。前年里儿子儿媳都外出做工,家里就我和孙女翠儿祖孙两个相依为命。今日我祖孙二人照常到街上卖鱼, 怎想孙女被恶霸看中,那恶霸调戏不成, 竟要当街抢人,嘴里还叫骂着,说他是王财主府上的贵客徐四爷, 看上我孙女是我们家的福气, 让我们不要不识抬举。”

“幸好有木匠小哥当街拦人救下我孙女,人却也被打成这样,求县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