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194)
不许拒绝,不许拉开,不许转身,不许消失。
他要时时刻刻贴着她,像影子一样割不断地缠在骨头里。
她当然不信他。
“如果三天后,你又反悔呢?”她慢慢坐下来,嗓音压得极低。
他一贯会
耍赖,若是给他占了三天便宜,他又赖着不走怎么办?
卫昭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不会。”
“你知道的,朝中事务繁多,已经诸多不满之声。若是我还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低着头,“……除非我不想当皇帝了。”
钟薏心口一松,这话韩玉堂也跟她说过。
想起逃出宫那夜,他搂着她说未来的语气,炽热、贪婪,满眼都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蛰伏弑父,残害手足,忍辱偷生,哪一样不是为了那把龙椅?
卫昭不可能放弃皇位。
她垂眸,指尖收紧,又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得透不过气。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留这三天?
他不是该立刻转身离开,回去坐拥他的万里江山吗?
察觉到她的犹疑,卫昭忽然抬眸看她。
“漪漪。”他低低唤她,嗓音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就三天。”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想再多留一点点。”
钟薏没有动。
她低头,看见他那只被划伤的手,骨节苍白,掌心血迹斑斑。
她记得他舔着她伤口、哭着求她的模样,记得他喃喃着要和她一起死时那一瞬间的绝望。
这一次,好像真的可以分开了。
她顺着那只手,看向他。
卫昭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她,身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绷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混乱、疼痛、亲吻、血液……全都乱七八糟地压在钟薏身上,混着复杂得理不清的情绪,叫她一时没能开口。
他说他会听话,那她还能试着控制他吗?
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半晌。
钟薏吐出一口气:“说话算话。”
“我配合你。但你记住了——”
她顿了顿,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必须听我的话。”
“不能随便发疯。”
“不能逼我做不想做的。”
房间里静了一瞬。
下一刻,卫昭忽然俯下身,一把将她扣进怀里。
压得她毫无防备,耳边满是他沉重、滚烫的呼吸。
钟薏被他箍得几乎喘不过气,心跳不受控地在胸腔里轰鸣,快要撞破喉咙。
他不说话,只死死抱着她,两颗同样狂跳的心贴在一起。
“我答应我答应……”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钟薏皱起眉,忍了半晌,伸手拍他:“够了,松开。”
卫昭没立刻松,像是听不懂似的,把她搂得更紧了半寸。
钟薏眸光一沉,用力推开他,声音很冷:“卫昭,规矩。”
这一声,像一鞭子抽在他脊骨上。
他僵了一瞬,喉头滚了滚,终于迟疑着,慢慢松了手。
只是唇还贴在她耳后,气息湿湿热热地打着旋,赖在她皮肤上。
靠得太近,血腥味冲进鼻腔,熏得钟薏胃里一阵翻涌。
她皱眉,转过身坐在榻边,披外衫。
可衣带还没系上,后背的气息又贴了上来——灼热、赤裸、像是潮水里生出的藤蔓。
“去哪?”他声音低哑,方才软下去的尾音里透出一点控制不住的阴冷。
钟薏手指一顿,声音平稳:“我的伤口需要包扎。”
卫昭顿了顿,沉默了两息,才闷闷应了一声。
可下一瞬,他像撒气一样,唇擦过她耳垂,故意咬了一口。
他语气恢复甜蜜,“那……我给漪漪穿衣服。”
他顿了顿,没忘记征求她意见,“好不好?”
钟薏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
变脸倒是快,方才还一副要把自己埋进地里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现在就毫无负担地承担了夫君的角色。
卫昭被她这样审视着,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说好了的……夫妻。”
钟薏敛眸,没有回答。
他暂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穿衣服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做过。
她脊背绷得笔直,依旧没有动弹。
算是……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下一瞬,他从背后伸出手臂,将人整个圈进怀里。
掌心掠过裸露的腰线,一路顺着曲线拢住散开的衣襟。只是无意间指尖贴着皮肤,碰上,又很快离开,替她将衣襟缓慢拢上。
动作规矩,收敛,叫她挑不出错处。
可钟薏不知道——
从卫昭的角度,裸露的肌肤一览无余。
低垂的脖颈雪白纤细,骨线温柔地起伏着。
白得晃眼,完全遮住了盈盈的腰肢。
像熟透的果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肿胀未消,饱满得仿佛随时有液体会溢出。
卫昭舔了舔唇,眼底发热。
好饿。
钟薏任由他将衣襟一寸寸拢好,像应付一个撒泼赖皮的小孩。
可当衣襟系好,男人却不肯松开,反而从背后更紧地箍住她,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灼得人心烦。
“娘子。”他叫,语气里带着理直气壮的占有。
“够了!”她感受到有什么炽烫的东西逐渐开始抵着自己,忍无可忍地出声。
卫昭动作一僵。
钟薏一把扯开他的手,利落地从他怀里钻出,转身去拎起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