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195)
药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平日切菜砍柴,若有个三长两短,抹点药便好。
她拎着箱子回榻边,不想给他好脸色,便拿起小铜镜,先对着处理自己的。
却被卫昭轻轻扯住手腕。
“我来。”
他动作稳当,快速将药水蘸在棉棒上,轻擦在伤口边缘,像羽毛轻扫过去。
钟薏举着铜镜,看着镜子里那张侧脸。
他看起来很安静,睫毛垂着,鼻梁挺直,眉目间没有半分惯常的病态。
可她看得越久,心里越乱。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
卫昭托着她的下颌,指腹一抬,将她脸转过来,看着自己。
“……以后别拿刀对自己。”他低声。
钟薏冷笑:“三天的夫妻而已,你又开始了?”
气氛一时沉寂。
她懒得看他的神色:“坐好。”
钟薏忽略那道突然炽热的目光,垂眸握住他掌心。
那道伤不深,斜斜划过虎口,之所以血涌得厉害,大概因为擦过了条血脉。
她指腹又稳又准地按住,棉布擦过掌心时,他猛地一颤。
“疼?”她下意识抬头。
“不疼。”卫昭眼睫垂着,趁她不注意,指节悄无声息地勾住她的手腕。
钟薏动作微顿,甩开。
她包扎好,低头收拾好药箱,想让他起身,却见卫昭忽地后仰,整个人躺倒在她榻上。
“第三日晚上可以算结束。”
他靠着她的枕,眼尾弯起,“所以今晚我就得睡在这。”
“不行。各睡各的。”钟薏拒绝地飞快。
她自己一个人舒服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马上接受他?
卫昭像是没听见,仍笑着,声音温柔得黏腻:“漪漪,不要再拒绝了。”
他缓缓侧过头,眼神缠着她,笑意一点点压下去,浮现出细微的阴翳。
“——否则,三天……可能不够。”
话音落下,屋内气氛骤然一紧。
“……”
钟薏站在原地,和他僵持了一会儿,目光扫过那双藏着疯意的眼睛,还是决定顺着他,忍三天。
转身拿了干净的衣裳,背过身去换了上衣和下裤,统统系上死结。
路过梳妆台时,她扫过那些簪子,犹豫了一下,才坐回榻边。
吹灭烛火,躺下。
房内陷入一片黑暗,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并肩而眠。
在长乐宫的时候,他每夜都要抱着她,像蟒蛇一样手脚缠上来,把她按在怀中才肯闭眼。
如今他默不作声躺在一旁,手脚规矩得克制,钟薏还有些不习惯。
她甩开念头,就当自己旁边躺了具尸体。
可才闭上眼,旁边一阵极轻的动静——榻微微下陷,温热的呼吸贴了上来。
钟薏猛地睁眼,来不及翻身,已经被他整个人缠住。
他动作极慢极稳,先是手臂绕过腰,让她完全贴进怀里,再将下颌
抵住她肩窝,鼻尖埋进发丝深处,一只空着的手沿着腰线慢慢游走,最终捏住腰间软肉。
“好饿……”他在她耳边呢喃。
饿?
这个时辰他饿了?
“又渴又饿……怎么办……”他继续喃喃,嗓音带着明显的抱怨。
分开后他的食欲怎么变这么大了?
钟薏皱眉,听起来好像她虐待他了似的。
她开口:“你要吃什么自己去做便是。”
卫昭顿了下,语气忽然雀跃:“真的?”
“当然。”
下一瞬,他的手飞快地滑下去,指腹划过胸肋缝隙,停在一处最软的地方,轻轻捏了捏。
“卫昭!”钟薏猛地回头,攥住他的手腕,身子一抖。
“你干什么——!”她在黑暗里朝他瞪过去,只看得到他模糊的面孔。
他顺从地停下动作,气息贴在她耳后,嗓音带着压抑的笑意:“漪漪不是说了吗?想吃就自己做……”
“我得趁热吃。”
钟薏听着他无赖的话,面色冷了三分,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
卫昭手指收紧了些,语气也开始变化:“才第一夜,漪漪就想反悔?”
钟薏盯着他,想到自己系的死结,半晌,松了手。
这种程度的试探比起他彻底失控起来,反而是暂时能掌控的。
卫昭似乎察觉到她的冷意,不敢再太过分,只安静地将她揽在怀里,鼻息洒在她颈侧。
空气中一时只有衣料摩挲开的细响,在被褥间轻飘飘荡起来,像潮水拍着礁石,低低地、慢慢地泛起一阵热意。
钟薏闭着眼,被他摸得脚趾蜷缩,呼吸也有些凌乱。
就在她以为他终于安分的时候,卫昭的手顺着腰腹探到那条死结处,摸索了好一阵子,动作突然停下。
“……漪漪?”他低声叫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钟薏没动,只冷着脸,任他在那摸索。
卫昭低头,埋进被褥中,很安静地试图咬开,咬了两口没咬动。
他不气馁,舌尖缓慢贴着衣料,一点点顺着结的方向舔上去,蹭了蹭,又湿漉漉地咬了一下。
“干什么!”她一抖,扣住他的后颈,强硬地将他往外推,声线止不住地颤。
他咬到破皮的地方了。
卫昭反而委屈上了,反问她:“夫妻间怎么能藏心思?”
钟薏转过身,不再理他,动作干脆地拽紧衣带,又打了两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