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208)
可卫昭不是阿黄。
阿黄敲几次脑袋就记得了,他不一样。他疯得太久,恐怕还得时不时被赏几块肉,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钟薏擦擦嘴,看着他去收拾碗筷,回房间把自己下午的笔记整理好。
*
夜里,两人躺在一张榻上。
他没靠上来,钟薏也不管他,面朝外侧阖上眼兀自睡去。
直到屋外的风声停了,夜色沉得再压不下去,才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洗了碗,喂了狗,还扫了地,烧了水……”
声音小得像是在请功,又像是在讨好。
钟薏知道他要夸,顺着他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不错。”
榻边轻微塌陷。
“漪漪……”
他靠得极近,尾音里含着一点躁动,烫得她皮肤发紧。
钟薏睁开眼,转过身:“又想干什么?”
他眼睛亮得厉害,看着她,连呼吸都比方才重了几分。
她慢慢往后仰了一点,垂眸:“想抱?”
他轻应一声,眼神炽热。
钟薏没搭理他的急切,只平静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在药坊干活,下午去进货。”
话音未落他便飞快点头,快到钟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
钟薏看了他一眼,没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可以抱了。”
下一刻,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圈进怀中。他的胸膛烫得可怕,像在发烧,额头埋进她胸口。
钟薏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她是要他学着正常一点。
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与人相处,宫里都是高高在上的规矩、杀意、孤独、权力,还有那些被灌进骨子里的孤独与执念。
他从宫里出来,带着一身冷气和偏执,看跟她说话的谁都像敌人。
所以在回宫之前,她要让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怎么活,或者怎么交流的。
“……能亲你吗?”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忍了许久,尾音轻不可闻,“只亲一下……一点点就好。”
她没睁眼:“哪儿?”
男人的呼吸顿了顿,像是被她问住,不敢吐出太多欲望。
片刻后,他俯身靠近,唇贴着她耳边:“……漪漪觉得舒服的地方。”
她没答,只缓缓抬手拽住他衣襟,指尖按在他心口。
那一瞬,卫昭整个人都僵住。
钟薏睁开眼,半睫微敛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正低着头看她,眼底在月色中显得漆黑、幽冷。
然后,往他怀里靠过去。
是她自己贴的——只因心口有地方发痒,像是被他那声音撩拨出的那一点火星,在皮下安静地灼烧。
下一刻,唇落下来。
从锁骨缓慢往下,烙进最薄软的地方,舔吻太慢,舌尖绕过一小块肌理,等她察觉到凉意,又才慢慢舔回来。
钟薏呼吸乱了,泄出一些细小的哼声。
他太熟她,吻像一根柔丝,从皮肤缝隙里进去,缠着神经,勾得骨头发麻。
手不安分地动。
夜里不算太热,可身上已是一层薄汗,贴在衣里,前胸后背都潮潮地粘着。
快感浮在皮肤底下,像一团被按着不让破的热雾,被他的唇舌一点点揉开。滚着,晃着,逼着她悄悄弓起了一点,骨盆却轻轻往前贴。
下一瞬,一个念头突兀地浮
上来——
他走了后,她还会再遇见一个身体合意的人吗?
钟薏忽地一僵,唇角轻轻绷起来。
荒唐。
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明明之前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凭什么惦记他?
这种念头被她甩走,热雾终于破开。
钟薏忽然抬手,指尖略一用力,抵着他的下巴往后一推,陷在湿软里的手掌也被她按住,挪开。
“够了。”
声音不高,却拽得他立刻止住了动作。
卫昭抬起脸,唇角还残着一点她的香气,眼神灼得发红,压抑没能完成的口欲。
现在是他在伺候她,自己已经算是舒服,所以钟薏也不管他现在呼吸有多急、指节攥得多紧,只是低头把自己衣襟一点点扣好。
衣料贴着身体,撑起雪润的曲线,在指缝间一点点收拢。还有一点未褪尽的热感,冷风一贴,身下像被什么拂过,痉挛着收紧。
钟薏起身换了件衣裳,什么也没再说。他想要的亲吻,或者别的,都不再给他。
卫昭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眼神黏在她背上——
乌发披散,曲线藏进衣料,像根本未曾动情,只有他硬得发疼。
他缓慢躺回去,贴着她,将那股喉头发紧的欲望吞回腹中。
等她终于睡过去,呼吸平稳,才慢慢翻身下榻。
*
今日是第二日。
卫昭照例把她亲醒,唇落在眼角,动作极轻,却带着近乎执念的缠黏。
钟薏没有拒绝,让他伺候着给自己穿了衣裳。
他替她系襟时,指腹不轻不重地蹭过肩窝那一处光裸肌肤,她盯着他半垂的眼睫看了好一会,才淡声道:“今天知道要干什么吗?”
“……跟你一起干活。”他答得慢吞吞的。
昨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看了他几眼,没看出情绪,就收了目光。
用过膳,她打开药坊的门,晨光洒进来,将柜台边的尘影拉得细长。今夜要去喝董娘子家的喜宴,她把要带过去的方子打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