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115)
裴恪起了身,把轮椅往后一推,紧接着袖中利刃出鞘,奈何诸葛婧功夫练得不错,飞身而起躲了过去,再稳稳立在地上。
此时暴风破了窗,风雨撕碎殿内的帐帘,几乎要将一切都推倒,恰裴渊带兵赶到,双方再次撕战。
裴渊见诸葛婧起了杀意,几乎毫不犹豫地向裴恪杀去。
虎毒尚不食子,这两人怎堪配当父母!
江洛桥捡了一旁的剑朝裴恪扔了过去,只抵挡这两下沈为璋便可赶过去。此时裴恪还不大站得稳,只能撑着桌子勉强站一时,很快便滑倒在地上。
趁着沈为璋抵挡裴渊之时,前头直冲过来一人,将她的鞭子卷起勒住她的喉部,这才迫使她丢了武器。
江洛桥看清那人的脸,竟是逃亡在外的燕求。
尽管带来的那些人尽数被制服绞杀,诸葛婧仍咬着牙不服:“外头已被我们重重包围,你们识相点便把本公主放了,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诸葛婧,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宇文将军现了身,几乎要将诸葛婧的心理防线一击而溃,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进了一张大网中,此刻已经收网了。
“你怎会在此?”
“你所看到的一切,是我们希望你看到的。”宇文权沉重的盔甲上滴着水,一步一步来到诸葛婧面前,“西北战败是假,天齐兵临城下亦是假,殿外皆为大郢军,你能进到这宫中,是我们有意放你进来,被包围的人,是你。”
她低头喘着气,终于泄气松了挣扎的劲,这时候眼中沁出泪花,伸出手颤抖着:“序之,我是你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说了,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母亲错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她扑通跪了下来,挣脱了燕求的束缚,跪行到裴恪面前,眼泪直流。
可下一刻,她的手抚上方才鞭头正对的后颈处,再露出阴狠的眼神,袖中的镖飞出,这是要故技重施了。
诸葛婧仗着自己的生身之恩,对裴恪行了两次谋杀。
这一次裴恪再难站起来,只好低头躲闪。情急之时,离他最近的燕求滑步过去将他一掌推开,那镖却刺中自己的心脏。
裴恪拔出身旁的剑刺了过去,那剑从燕求身旁飞过断了诸葛婧的手,江洛桥紧接着扑过去用这剑破了她的心脏,她呜咽两声,终于断了气。
“云先!”
裴恪竭力站起身踉跄着朝着燕求走去,半道却支撑不住趴倒在地,只好五指用力抠紧地板爬了过去。
江洛桥忍着泪爬过去查看燕求的伤情,才发现他早已多处重伤,此刻四处鲜血冒出,气息已经很弱了。
他抬起手握住裴恪的手,依稀回到二人意气风发之时。
“序之,不必自责,也不必伤怀,我罪孽深重,却不愿一辈子逃亡天涯,能死得痛快已是幸运。”
“你我此生皆被仇恨蒙了眼,愿来世再与你相识,践今生之诺。”
那一年,一状元一榜眼,可为官场双星,彼时二人皆心有鸿鹄之志,却被现实磋磨得所剩无几。燕求逃了许久,不愿再逃了,再回到抱负场上,只等来世再洒一腔热血。
裴恪感觉自己的手空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外头的风雨终于停了,四处都是血水,江洛桥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咬着唇哭成了泪人。
这一回,是她捂住了裴恪的眼睛。
第65章 “娘子,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搁置太久了。”
兵变息,威远侯入狱,一月后京城重归盛况。
裴恪带燕求的尸体重回故土,让他与让他与举国英灵同葬在南胡。
他的腿已然好了许多,只是久了毕竟乏,眼下有江洛桥搀扶着,倒也能多走几步。
星光与月色浸透纱窗,烛火映照出绿萝的影子,他压着扶手坐下,望着打进来的月光为江洛桥的轮廓描摹出一层光晕。
“你何时知道我是诈降的?”裴恪问道。
“你若是真想利用我,是不屑于再与我一一道明的,后来,我发现你的药被人动了手脚,又细思陛下态度,才觉你二人早有应对之策。”
见到祖父时还未有异样,后来诸葛婧出现,裴恪便似乎急于表明利用之意,江洛桥便知他母子二人不合,诸葛婧给儿子下药亦有提防控制之意,她这才暗中推了一把。
因知帝后情深,天齐给皇后下毒本是为分散沈为璋的注意力,不成想这也成了沈为璋反障眼法,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郢编织的假象。
是她低估了裴恪与沈为璋的兄弟之情,如此信任,在这世间实在难得。
“杨柏的话提醒了我,后来查明身份后我便告知了陛下,并主动以身入局博得信任,最后来个瓮中捉鳖。”
江洛桥轻轻剜他一眼,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压,双手抱胸背过身去。
“这么大的事,你竟要瞒我。”
裴恪把她拉入怀里,轻声细语哄着她:“真不是我故意相瞒,是祖父的意思,我不得不从。”
“不许说祖父的不是!”
她哪容得他说祖父一句,当下便要挣扎着起来,裴恪使了劲留下,下巴靠在她颈间蹭了蹭,被她沐浴后的梨花香冲击着鼻腔。
“是我的错,惹娘子生气了,是我的错。”他轻轻牵动着肩上几乎要痊愈的伤口,声音捏得脚气,博娘子的怜惜呢,“可你都已看出来了,竟还狠心刺我肩膀,就看在我可怜的份儿上,饶我一回,可好?”
江洛桥被他逗笑,却又转过头正色。当日她察觉蹊跷,却又不能笃定,故而避开要害刺那一簪,进可为他博得诸葛婧信赖,退可解心头之恨。不过,若非这一受伤,恐怕她也未能察觉被下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