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89)
他一手攥紧了拳,咬牙切齿却又贪恋地看着心爱之人,眸子里布满浓郁的悲伤,他开始说服自己放手了。
只要她开心便好,他想着。
江洛桥转身发现了他,那祈求的神情似曾相识,那日她不得不恶语相向时,他也是这般落寞,分明是白天,却好似被笼罩在黑夜中。
可那只是一瞬,当她对他展颜欢笑时,他的拳顷刻松开,眼里脉脉如潺潺流水,连发梢都暗含情意。
他不会忘记,那一日花影摇曳,鸟鸣声脆,他的小娘子眉眼含笑小跑过来,对他说:
“裴恪,我们成亲吧。”
这一刻,烟花在他脑中炸开,此后每一日都这般绚烂。
2.
沈为璋觉得裴恪高兴傻了。
听他所言,小娘子都答应成亲了,这不知好歹的,竟然跑了!
跑了!
裴恪赖着不走,一边喝酒一边傻笑,沈为璋斜睨着他,不满他来打扰自己与皇后情意绵绵,踢了他一脚。
“你家娘子都答应了,你不去你的温柔乡,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谁料裴恪倒了倒空酒瓶,竟抱着哭了起来,沈为璋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转身便想去叫皇后来瞧瞧,奈何裴恪反应快,一下便抱住了他的腿叫他寸步难行。
沈为璋无奈,只好坐回去再与他吃上一壶。
“她并非真心想嫁我。”
此刻他脑中皆是江洛桥从宜亲王府回来后舒心的笑意,已经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他有些恍惚,心痛更甚。
而后他又倒了慢慢一杯,思及沈贺逍心中烦闷,狠狠地砸向了门边儿上,溅了刚踏进来的沈延一身。
沈延把那酒杯踹向一旁,错愕地看着内里一片狼藉,行礼后问沈为璋:“他这是怎么了?”
沈为璋无奈,回了三个字:“发酒疯。”
裴恪的手臂搭在轮椅边上,身子侧扭着把眼睛枕在上面,闻言随手拿起手边的空酒杯砸了过去,沈延笑,自始至终一个表情:你摊上麻烦了。
“没出息!”
沈为璋骂他,早已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日日夜夜在裴恪面前诉苦对皇后的爱而不得。
“你来有何事?”
沈为璋转头看向沈延,只见他递上来一沓纸,上边全是明亲王的罪证。当年仗势欺人的那帮人,如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如明亲王,如安国公府。
“可以动手了。”
沈延死死地盯着那些证据,这些年他在家中如同一戏子,活得都快不像自己了,眼下即将大仇得报,这才感觉活得有些价值。
“朕即刻安排人抓捕。”
“别送大理寺,就押来皇宫地牢。”
裴恪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情,眼底泛出狠厉而冰冷的光,沈延是复仇,他又何尝不是呢,他要用明亲王的血祭奠母亲在天之灵。
“知道了。”沈为璋拍拍他的肩膀,有些话无须多说。
沈延顺道送了裴恪回府,裴恪兴致缺缺,一路上闭目养神,倒是沈延没忍住开了个口:“你何时将你家娘子哄好,替我在常娘子面前美言几句。”
难得见沈延求人,裴恪斜睨他一眼,甚是高冷。
“看你表现!”
“你!”欠揍的!沈延抬起拳头要往他肩膀上揍一拳,岂料马车急刹二人齐齐往前倾去。
沈延掀了帘子便见一队黑衣人站成两排,约莫十几二十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车夫是个胆小的,见这阵势便撂下跑了。
两人都没带护卫,竟成了难兄难弟。
沈延将车里的剑递给裴恪,转身便去控制住马车,孤立无援,只能不顾一切冲出去。
数箭齐发,直直向沈延飞来,裴恪一手扶稳一手持剑抵挡,总算挡住了这一回。
那些人岂能轻易放过,顿时蹬地冲过来,沈延挥着鞭子马车飞奔,奈何一群人飞身而起拥了上来。
裴恪左右御敌,奈何对方人多,一番打斗下来手臂上已被连续砍了两刀,扶着马车的手只好松开,改发短刀,直中喉中。
可此路不平,恰遇一石头,马车微微侧翻,导致轮椅滑动,沈延察觉伸手抓一把却没抓住,裴恪滑落在地,众人围困。
“裴恪!”沈延急刹马车。
“快走!别管我!”
裴恪下半身动弹不得,却也并非好拿捏的,十几人围困竟一时难伤他分毫,那把剑如游龙般灵活地在他身旁护着,只是撑不了多久,便有一剑穿他左胸,鲜血从口角流出,他咬牙一剑抹了那人的脖子。
随后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四方,那些人后退两步又一并上前,誓要将他绞杀,好在此时沈延赶到,一脚将人踹飞,捡了死人的剑继续战。
最后沈延也被砍了好几刀,两人互相倚靠,看着对方四人。只是没想到,竟还有下一波人赶到,将两人团团围住。
“没想到最后要跟你死在一块儿!”沈延擦去嘴角的血,用肩膀顶了顶裴恪。
“谁要与你死一块儿!”
裴恪握紧了手里的剑,他想活着,他还想回去见江洛桥,还想与她成亲。
关键时刻,沈为璋派来的人终于赶到,裴恪扯开嘴角,晕了过去。
沈延把人抬上轮椅,一路赶往祁宁王府。
祁宁王府中,江洛桥等了许久未见裴恪归,已然准备就寝了,不料尤九匆匆忙忙顾不上规矩冲了进来。
“王妃!王妃!”尤九跑得气喘吁吁,“王爷他……王爷他受伤了!”
江洛桥心一沉,穿了衣随她出去,先是见守在门口的沈延处处刀伤,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可看见裴恪湿透的血衣和惨白的面色时,她仍是没站稳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