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狠辣庶子后她掉马了(9)
“他如今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状元郎,而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烂泥。”他明显忍着怒气,“你要刺激我,也不必如此作贱自己。”
江洛桥能感觉到,提及裴恪时,卢蔺容身上散发着恶意的戾气,顿时敛下心神,面色无惧,只是往后退了半步。
“我选择他,并非为了气你。”
“从万里苍穹落至污泥本就不好受,我既选了他,日后他便是你妹夫,还请阿兄莫要再说此等伤人之语。”
她此举倒不是单维护裴恪,只是她明白有疾之人在这世间存活要遭受更大的恶意,面对这些寻死之躯,那些毫无生意的瞬间,她永远束手无策。
人有千百种死法,医者的手却只一双,自然无能为力。
那时她便明白,若不能唤起求生的意志,若不能给予生的希望,一切都是白搭。
可卢蔺容不明白,“妹夫”一词刺痛他的双眼,宽阔的身躯很快就把江洛桥逼至墙角,却突然弯起嘴角,摸了摸那只海棠玉钗。
他说:“定瑜,我不喜你提起他。”
江洛桥心知小小身躯抵不过,自然也不敢妄动,心中起了惧意,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面容有些窒息。
“答应我,嗯?”
她感觉自己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即便当下卢蔺容有强要之意,她也绝无退路。
“我……”
“二娘子!”是青榕唤了一声,“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卢蔺容不悦地回头,见青榕垂下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上下扫了眼江洛桥,最后转身离去。
江洛桥双手自然垂落,贴着墙滑落瘫倒在地,心中惊惧犹在,拍了拍胸脯才发觉早已口干舌燥。
今日已如此,日后可如何应对?
她的目光顿了许久,一时怅然。
这一日,江洛桥用过早膳,坐在秋千上晒太阳,见青榕走来,她停了下来。
“你家娘子失踪前两日,你可看见外男进府?”江洛桥低头盯着脚上的锦绣双色玉兰鞋想了想,“约莫年至古稀,坐着轮椅。”
青榕咬着唇思索着,眼珠子转了一圈,最终却摇摇头。
“那两日府中并无外客,二娘子不知是见谁,把奴婢打发走,转眼便不见了。”
“你再好好想想,府中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裳,手指抬起至半空,忽地眼睛都亮了。
“夫人……夫人似乎收到过一封信。”
第5章 她提起裙摆狂奔向裴恪,不顾他身上湿冷,弯下腰搂紧了他的脖颈。
“是何时收到的信?”
“奴婢记得清楚,是腊八那一日,约莫是辰时。”
“你可知这信是何人送来?”
“奴婢不知……不过夫人收到信后便与二娘子小吵了一架,勒令娘子留在府中。”
青榕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鞋中脚趾蜷曲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江洛桥,又开了口。
“只是,后来二娘子央奴婢回去取落下的镯子,便见夫人把信烧了。”
江洛桥十指交叉握住置于腹前,无意识地拉了拉衣裳,低头思索。
洛州离京不远,祖父最慢也可腊八前日于戌时赶着关城门时入京,必然是找个住处,待腊八那日投了刺再入府拜访。
而安国公夫人在腊八辰时收到了信,若信中所言为祖父知晓了什么秘辛从而被扣,倒也不无可能。
两者之间究竟有无关系?又是何关系?
江洛桥把头埋进膝盖中,自觉头昏脑胀。
半晌,她抬头又问:“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夫人近日在寻的人是个稳婆,曾在洛州做活,如今不知所踪。”
若说方才只是猜疑,现下江洛桥几乎可以断定,祖父匆匆进京,定然不是简单的访友。
安国公府必然藏着天大的秘密,且事关江家,才让祖父离京几十年而重归旧地。
星夜朗朗,朝曦覆之,翌日天边微露鱼肚白,江洛桥便起了。
她在房中捣鼓着药材,准备再做一个祛疤膏。
既打定主意对裴恪好些,自然得拿出些诚意来。
“青榕,何时了?”
青榕端来了净水,给她递过去制好的白僵蚕粉,应道:“己时了。”
她接了过去,却停了手中的活。
“不够了,咱们买些去。”
二人出了门,又买了些白僵蚕,路过百味轩兴致一起停了下来。
“娘子,您要……”
青榕话还未说完,便见尤七推着裴恪从里头出来,不由地转头望向江洛桥。
裴恪胸前湿了一大片,睫毛还挂着水珠,顺着轮廓滴落在肩上,显得狼狈极了。
“这是怎的了?”
江洛桥上前去,瞧见裴恪阴郁的神情,转头问尤七:“又是赵穆?”
尤七点头,便见江洛桥夺过裴恪的控制权,推着人往里去。
她一眼就锁定了赵穆,几乎是拖着裴恪走过去的,刷地便站到了赵穆面前。
“卢二娘子……”他显然喝了酒,双颊微红,“有何贵干?”
她厌嫌地忍着他身上的酒味,把裴恪推到他面前,说道:“给他道歉。”
虽是不大清醒,赵穆却还认得那是被他踩在脚下的裴家三郎,先是手掌拍了拍裴恪的一边脸,继而端起酒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又倒在了裴恪腿上。
“赵穆!”
江洛桥面露怒意,挡在裴恪身前,可此时赵穆哪还管什么国公府嫡女,入眼皆为猫狗鼠辈,一用力便把她甩至一旁。
“卢瑶贞,你莫要给脸不要脸!”他面色微醺,手指离江洛桥鼻尖只一寸之距,“别忘了,我知晓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