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少卿大人(92)
“咳咳咳!”看来他是有些病久了,不过,来北疆时日太久了,必须得回长安了。即使是拖着病体,也得回去。
既已决定,主仆三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风雪嗷嗷,刮的人脸蛋儿疼。来这儿短暂的十日,三人脸上的皮肤均已出现皲裂,裂得通红的口子,直看的人触目惊心。
在将军府的援助下,三人装备充分,全身裹紧,踏上了前往长安的归途。
第49章 应祉回京“你受伤了?”
昏暗不见天日的四方牢狱里,景清幽一待就是三日,阴暗潮湿的环境像只利爪一样抓住了她,把她使劲儿往里拽。她连着几日没休息,蓬头垢面,好生狼狈。
这身官服给了她无限荣光,却也是拉她下地狱的推手。昔日皇上面前的宠臣一朝却成了阶下囚。
“哎!吃饭了。”狱卒打开牢门,端了盘饭来,放在地上就出去了。
虽说牢里环境艰辛,但是送的饭食不差,且怕她觉得阴冷还送了床棉被来。可想而知,爹娘在外面为里面的她操了多少心。
景清幽还是尽力乖乖地吃,努力下咽,方吞下去,胃里一阵翻涌,又吐了出来。失力地靠上墙,闭眼叹气。
终是难以下咽,停箸弃食。
夜里降温,寒气逼人。景清幽裹紧了棉被蜷缩在角落里,尽力维持体温。阖眼欲睡,虽然估摸着又是一夜无眠。
陡然一阵气自胸腔喷薄欲出,全身发热起来。难道心疾要在此时发作了?
景清幽吓得站了起来,捂着心难耐。脑袋胀痛愈加,趁着此刻还清醒,她得及时想出对策。万不能被狱卒发现,景清幽憋得一额头汗,攥紧了拳头。脑中风暴,怎么办……
从天窗飘进来的一缕风拂过额发,景清幽眼睛陡然睁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直直地瞪眼,对着墙壁的某一个点,攒足了劲地冲过去,“”一声,头撞墙。墙面凹凸不平,额头上立即磕出一块血淋淋的伤。
脑子晕乎乎的,但仍不至于当即晕倒的程度,方才她横冲直撞的时候,下意识地收了点力,这是她本能的求生反应,无法抑制住。
目光快速扫视了周遭,锁定在了瓷碗上。景清幽爬着过去,拿起碗使劲往墙上一砸,瞬间碗身四分五裂。她拿起一块碎片,狠狠地刺向了手臂外侧。
“啊——”
狱卒闻声赶来,看见蹲在里面的人正拿着碎瓷片自杀!手忙脚乱的,赶忙拿钥匙开门,欲过去制止她的行为。拽住她的手想掰开她,奈何无论如何都拽不开。
“景大人!你出事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景清幽似乎听不到外界般,握住碎片的右手已划破了手心,流的血一滴一滴渗透到了棉被里。被刺的左手臂上的伤口愈发深,再这样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亡。
狱卒拿起圆棍,径直往景清幽肩上一敲,闷声一响,景清幽晕倒在地。额头上满是汗珠,顺势往下滑落……
景清幽于台狱畏罪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像长了脚的似的传到了长安君臣的耳朵里。
黑衣人案凶手还未找出来,先逼得大理寺官员出了事,大臣们皆恐慌起来。
恁管是太子一党还是雍王势力的人,皆觉得此事怪异,按皇上想遮掩此事的态度,以宋齐贤死刑为结果已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突然事情反转,纠察到大理寺上,大臣们皆不知苗头在哪。
*
应祉冒着日夜的风雪赶回了长安,先是急着回了趟家报平安。
二郎去北疆的这段日子,谢乔无一日不在担忧中度过,苦寒之地,环境恶劣,他又回去作甚?
日日坐在堂屋里望着大门,想着二郎究竟何时归。今儿,午困了,手杵着脑袋打盹儿,丫鬟弯腰至夫人耳边询问,“要不去屋里?”她只摇摇头,说要等二郎回来。
朦胧中好像看到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有点像二郎,难道眼花了。
“二郎……”
“阿娘,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谢乔惊醒,不是做梦!
“阿祉,你可算回来了!为娘看看……”
谢乔激动地将应祉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没受伤吧?”
应祉无奈,“没有,又不是去上战场了。”
谢乔拍了拍胸脯,安抚自己道:“还好你没事。也还好你去了北疆,否则大理寺抓的人就是你了……”
心情一放松,嘴上也没把关,就这么说了出来。待反应过来,也晚了……
应祉一脸疑惑,“阿娘,什么大理寺抓人?”
谢乔脸色慌张,想把此事遮掩过去,但见阿祉这般严肃的神情,又觉她今日不说,他迟早会知道的,只好尽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来:“我也是听你爹说的,说你们大理寺之前查的那个案子,凶手抓错了,要治你们大理寺的罪。你不在长安,便抓了大理寺正去。”
应祉心颤了颤,眉头越蹙越紧,“哪个?”
“好像姓景?”
顿时,应祉脑中似有万石崩塌。
“阿娘,我去一趟大理寺。”应祉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将军府。
“哎!你刚回来——”谢乔急忙喊都喊不回来,看了眼呆站着的邢三和邢七,忙道:“快跟上郎君啊!”
二人颔首,连忙告退去追。
应祉赶到大理寺衙署,连忙去寻宋如许来问。一脚踹开大理寺正的书房,宋如许吓了一跳,立马起身行礼,“应少卿!你总算回来了。”
“景清幽呢?”应祉眼里藏有微微怒意,隐忍待发。额头上泛着点点光亮,方跑得急,留了一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