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少卿大人(93)
宋如许一听,眼眸低垂,吞吞吐吐道:“景大人……景大人她……”
“快说!”
宋如许叹了声气,“景大人……在牢里自杀了。”
话落,应祉攀附在宋如许肩上的手缓缓失力下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一个人,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竟也抵不过牢里的折磨?临行前,圣上与他商量的事呢?!!
通红的眼眶再次聚光,凝视宋如许,“她……她人……”他终是无法问出那个字。
见应少卿失态,他属实吓到了,但正因此,宋如许才终于明白方才的话引出误会了。
“不是!景大人没死。”
应祉方落下的手倏地握紧了,稳了稳心神,再开口的嗓音沙哑低沉,“她人此时在哪?”
一路风尘仆仆,应祉也身心疲惫,可目下他无心顾及自己,只怪自己离京太久,才致使她受苦了。
景清幽虽然在牢里受伤了,但是阶下囚的身份只能让她被继续监禁着,且看管更加严格了。
自那晕倒之后,景清幽被换去了一间更为干净、干燥的的牢房。被褥地毯依旧一应俱全,
不让她受凉,甚至还派了婢女进来伺候。只是就是不肯景家人来,也不准景清幽出去。
景清幽也是满腹狐疑,若她被视作代大理寺受罪的犯人,理应受苦。可既是犯人,牢狱之灾未免也太轻松了。
她没切身体验牢狱之苦,但也是知道大燕的刑法和牢狱的痛苦的,绝不会似她那般。她只是恰好发病了而已,才显得脆弱凄惨。
可正是因为她的发病,她才笃定她
心里怀疑的蹊跷。不是她爹在保她,而是抓她的人,本就不想她受伤。圣上下的哪盘棋?
景清幽正握着茶杯,站着身发呆沉思。
突闻外面长道那头传来扰攘声,“您不能过去!应少卿!”
景清幽缓缓睁开眼睛,好奇地往那头抻着脖子看,心里渐渐升起冒出头的疑惑:是应祉吗?
难道……他回京了?
甚至都不敢在心里发问,那人便向他冲了过来。
她内心强大是真的,可是在这黑不见天的牢里受了前所未有的苦也是真的。一月多未见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景清幽竟有了“思妇”的扭捏形态。
茶杯掉落枯草堆里,撒了一地。
“开门!”应祉对着一旁的狱卒道。
那几名狱卒一脸为难,毕竟他们也做不了主。
应祉微微朝他抬眼,淡然道:“知道你们为难,此事之后,我会亲自入宫向圣上请罪。不会牵连你们台狱。”
应祉既然发话,狱卒只当是听命行事了。
门开口,应祉先是环视了周遭的环境,垂眸片刻,才缓缓抬眼去直视景清幽的双眸。
他怕,怕那双眼里的骄傲被折磨得不在,怕光已然暗淡。
应祉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我带你出去。”牵着她的手腕便要拉她出去。
景清幽却愣住了,不让他牵。应祉又看了她一眼,双目对上,皆两眼无波。
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便不顾景清幽的反抗将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搂住了应祉的脖颈,当着众人,俩人前所未有过的亲密距离。怀里的人好瘦,这是他直观的感受。呼出的气息就这么扑在了应祉的颈间,痒痒的,似抓心挠肝。
邢七驾了辆马车在台狱高墙前候着,应祉抱着人一出来,怕她受了风寒似的,立马上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这时,应祉才仔细用目光描摹她的面容。清瘦了不少,额头那处……“你受伤了?”
心疾发了,虽然没一头撞死,但额头伤口未愈。
景清幽连忙用额头的发丝遮挡,“没什么大碍,都快愈合了。”
瞧见她一脸慌张,应祉知道她在遮掩,伸手上去,“你让我瞧一眼,我总好放心些。”
“啊——”
慌乱中,不小心碰到了景清幽手臂上的伤口。那处的伤才是最难以愈合的。
应祉急得不待她解释,径直掀开了袖子。手臂上包裹的白纱,隐约往外面渗血,应祉不敢再动了。
“这都是他们干的?”应祉克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细腻的手腕,凝视她。
景清幽羽睫微颤,知道他误会了,“不是,我没受欺负。只是不巧我心疾犯了,一身劲儿没处发泄,这才……伤了自己。”
第50章 柔软紧贴“你是喜欢我吧?”
应祉听着她的解释只觉无边的愧疚,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头,“对不住,是我临行前未思量周全。”
景清幽摇了摇头,思忖须臾,道:“你去北疆前,我说过……有话要与你说。”
应祉坐到她那边,目光落在她眉间,回道:“回程的路上,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只是想到了你说的这句话,便一直期待着回到长安听你亲口说。”
景清幽酝酿一番,盯着旁边男人的眼睛,直言道:“你是喜欢我吧?”
这话使得应祉一怔,羽睫颤了颤,随后目光紧紧盯着她,“是我不对,让你对我的心意还存有疑虑。”
景清幽毫不退让,再次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车厢里倏地响起一声轻笑,应祉嘴角上扬,点了点头,握住她的双手,回忆道:“我偶尔也忍不住想,你是何时就于我心里扎根了呢?也许在我看到你心疾发作时,你紧蹙的眉头让我的心也跟着一拧,你自伤的时候我想让这痛都扎在我身上。等我意识到这份情感之时,它早已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