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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里(12)

像真正的夫妻。

耳鬓厮磨,彻夜缠绵。

缨徽像是被他拽入了万丈深渊。

逆着疾风下坠,耳边呼啸,头晕目眩。

再无暇更没有力气去思索其它。

李崇润要缨徽装病。

田庄短暂的热闹过几天。

大都督、沈太夫人、陈大娘子陆续遣人来看。

李崇润买通了郎中,将病症说得格外凶险。

他们见缨徽痊愈无望,也就渐渐怠慢了。

缨徽躲在田庄里逍遥了几日。

又闲闷,非要出去玩。

李崇润不许:“幽州城里涌入许多从定州、檀州来的人,不乏亡命之徒,你万不可涉险。”

缨徽气道:“别人家的姑娘都照常出门,莫非只有我是纸糊的。”

“你是都督府的人,自然与旁人不同。”

李崇润和缓了语调:“你喜欢什么,我让人出去买回来给你,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就是。”

缨徽扑上去呲牙:“你那是陪我玩吗?你那分明是玩我!”

李崇润笑不可遏。

躲开缨徽亮出来的利齿,告饶:“阿姐也心疼心疼我,瞧瞧我身上让你咬的。”

两人闹腾了一阵儿。

缨徽力气耗尽。

软绵绵靠在李崇润身上,娇嗔:“七郎,我真是闷得慌,你若爱我,就放我出去喘口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崇润爱怜地亲亲她。

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瞳眸冰晶般闪亮。

可怜巴巴凝着他,真是让他的心都快化了。

“不然……你装扮一下,戴上幂离。”

李崇润摁下急欲去翻箱倒柜找衣裳的缨徽,低声问:“都听我的?”

想起什么,彤霞飞上脸颊。

缨徽又想咬他,扑上去时却改了主意。

舔舐他的耳垂,娇滴滴地埋怨:“七郎,你坏极了。”

李崇润抱住她。

温香软玉,舍不得撒开手。

他想,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缨徽胡旋舞跳得极好。

李崇润给她置办了一橱柜的舞裙,藏在庄子里。

缨徽精挑细选出一身红裙。

妆花缎的窄袖舞裙。

舞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浮凸的身段。

露出小半截藕臂和肚皮,裙边和袖边缀着碎金、珍珠、绿松石做的流苏。

每走一步,叮叮当当,摇曳生姿。

缨徽精心搭配了惊鹄髻。

李崇润只看了一眼,就说:“不行。”

缨徽正对铜镜戴金臂钏。

各种宝石钗环,回头叉腰怒问:“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换件素净的衣裳去。”

虽然这样说,李崇润却忍不住将目光流连于她细白的胳膊、纤腰、双足……喉咙轻轻滚动。

缨徽眯眼:“我不喜欢素净的,我要艳丽的。”

李崇润道:“艳丽的好看……”

他将她拉入怀中,神色专注偏执:“只有我能看。”

怀中的女人仍旧抵抗,李崇润干脆把舞裙毁了。

珠宝散落一地。

碎石流金,滴滴答答。

日暮时才消停。

缨徽不得不换了一身雪色罗襦。

绾素髻,戴幂离。

层层叠叠的纱垂下来,掩去面容。

她气呼呼的。

上了马车也不跟李崇润说话。

头摆向一边。

像只傲慢的、炸毛的小狸奴。

李崇润忍住笑,去拉她的手。

温柔哄劝:“不是我不讲情理,只是你生得这般显眼,万一被人认出来,岂不麻烦?”

缨徽泄了气,一路上都不再说话。

大周力行宵禁。

但随着国朝式微,州县各自为政,政令效力大不如前。

幽州北接戎疆,茶马互市盛行。

历任都督为了贸易繁荣,一步步放宽宵禁。

到李寻舟彻底废除宵禁。

长街迢迢,灯火如昼,人烟鼎沸。

李崇润召了护卫裴九思来。

两人一左一右,紧跟着缨徽,生怕有个差池。

“中郎将。”有官吏认出李崇润。

李崇润不得不停下寒暄。

缨徽却不管他,蹦蹦跳跳往人群里挤。

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李崇润没由来的心里

一慌,眼神示意裴九思去追。

第6章

幽州的春夜凉风飕飕,掀起了缨徽的罗襦。

她顺着点点烛火往前走。

一座重檐歇山楼,四面轩窗大开。

人影憧憧,杯盏交叠碰撞,嬉笑不绝。

是幽州最有名的花楼,晏楼。

这楼里嘈杂至极,隐约有筝乐飘出来。

悲凉悠扬,似孤雁悲泣。

缨徽怔住。

“姑娘。”裴九思追来,欲带她离去。

却有官兵涌入晏楼。

楼内尖声四起。

一片纷乱中,一个男子匆匆奔出。

他头戴女子的幂离。

经过缨徽身侧,夜风拂起半边纱,露出俊秀的脸庞。

缨徽似被箭击中,当即就要去追他。

却被裴九思紧紧拉住。

他压低声音:“姑娘,莫动,这里很危险。”

他一壁拉着缨徽,一壁躬身揖礼:“四郎君。”

李崇游负袖阔步从晏楼里走出来。

他仍旧挂着温文闲逸的笑。

问为首的检校尉:“这是做什么?”

检校尉是李崇清的心腹。

潦草施过礼,道:“奉都督之令,前来捉拿乱党。”

“哦?这等风花雪月之地竟也会有乱党吗?”

李崇游漫然问道。

检校尉向前一步。

道:“定州事变,檀侯下令务必将谢氏余党捉拿归案,都督重任在肩,四郎君若知道贼子去向,请千万告知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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