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阿姐(132)
牛娟哭着追上来,眼看着万老爷被绑在马后,和那另外两人被快马拖走了,只留下地上恐怖的碎肉和发黑的血迹。
她“啊——”尖叫一声,捶胸顿足跪坐到地上,双眼失去了光亮。
这就是恩将仇报后的报应吗?
……
沈遥坐在马车中,也不知等了多久,宋衍终于从衙门出来,一步登上马车,坐在她身侧。
他一言不发,敲了敲车避,马车便开始移动起来。
沈遥扭头看着他的侧颜,只见他紧绷着下颚,目光微垂,这么久过去了,依然是面无表情。
她心下乱七八糟,抿唇问道:“这是去哪儿?”
宋衍淡淡瞥她一眼,“医馆。”
“我不用去医馆!”沈遥拉了下他的袖子,“我手上的伤不重,涂点药就没事儿了。”
宋衍还是沉默,却将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虽然他不说话,沈遥却读懂了他的意思,想到或许是锦书告知了他这个猜测。
“我没怀孕,我今日月事刚来了。”
宋衍依旧没有反应,却将头扭开,又敲了敲车壁。
紧接着,马车掉了个头,直接往一处客栈而去。
此时天色已是暗淡,小贩们早收了摊,若要回葫芦镇,也得等到翌日天亮才行。
宋衍将沈遥送到客栈厢房后,便又消失。
她不知他去了何处,打开厢房门,是东风和南风亲自守着,而开窗看出去,整间客栈被重兵所围,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沈遥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重新回到牢笼的压抑。而宋衍今日见到他后,除了“医馆”二字,什么也没说过。
到底是他救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南风敲开门,客栈伙计送了热水和一身干净的衣裳进来后,又将门锁好。
沈遥无奈,此刻却是没了继续逃跑的心情与精力,简单沐浴换过衣裳。
只是,如今有了新的问题。
她来了月事,却没有月事带。
周围又都是大男人,着实不方便。她只能从干净裙摆处撕了几块布条叠在一起,暂时将就。
这些时日太过疲累,如今终得放松,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沈遥翌日醒来得很早,她下意识往床边看去,却仍是空荡冰凉。也不知宋衍去了何处,竟一晚上都不回来。
她腰有些酸,按压了两下起身,这才注意到,枕边竟放了五条月事带!
她一怔,将其拿起后细细看过,这上面针脚看起来不熟练,却是缝得很仔细,每一针长短大小都一模一样。
是宋衍?
沈遥咬唇叹了口气,到净室中将其换上后,房门正好被敲响,是南风来提醒她要上路了。
“宋衍呢?”
南风:“陛下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哦。”沈遥点点头,加快了步伐,上马车后果然见到了正在闭眼假寐的人。
她挪得近了些许,沉吟许久后,轻轻道:“谢谢。”
然而这人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闭着眼,依旧不说话。
若不是昨日听到他简单地出声,她差点儿以为他哑巴了。
不过倒是,这人从小就不说话,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个小哑巴,长大后倒是话多了起来,特别是在床上,或者哄骗她的时候。
回葫芦镇的一路,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晚上也没住在一起。
沈遥不知他晚上去做什么了,每天一到马车里就开始睡觉。
而她每日早上起来时,枕头边又会出现新的月事带,每当此时,她心便会倏然砰砰乱跳两下,双颊泛红。
直到到一周后,她的月事彻底没了,而他们也终于到达葫芦镇。
沈遥轻轻掀开马车帘,看着与往日不同的街道。
重兵守住了整个镇子,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原本铺子都关了门,一个行人也没有。
她正奇怪,想问问他,转头却看他还在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她将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来,心底愈发不安。
他还在生气。
到时府后,马车在门口停稳。
宋衍终于睁开眼睛,转身先下了马车,又伸过手来等着她。沈遥咬唇看着那只熟悉,带着薄茧的手,最后还是轻轻将自己的柔荑放至其中。
他收紧后,小心翼翼将人带下马车,又带着不可置疑地强势往府邸回。
一路上,沈遥都在纠结着,要怎么叫他将看守撤了。若是他能好好尊重她,不像以前那般囚禁着,或许她也是能与他好好过日子的。
一路走过光秃秃的梨花树,直接来到了内院,沈遥才出口问:“锦书呢?还有府中原本的下人呢?都去哪儿了?”
寝室门前,宋衍终于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沈遥。
他凝视她的眼神依旧温润如水,可却让她心底发慌。
沈遥:“怎么了?”
沉默了这么多日的宋衍终于开口:“以后时府,只会有一个仆妇才伺候,剩下的人全打发了。”
沈遥:“……那锦书?”
宋衍轻轻勾了下唇,朝着南风挥了下手。
南风收到示意后立刻点头离开。
而沈遥心底愈发不安起来,此刻他仿佛是沉浸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之中。
很快,沈遥便看着锦书被南风带了出来,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披头散发,浑身灰头土脸,见到沈遥和宋衍后一抖,整个人跪下在地上。
宋衍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她这些时日都在柴房,等着你回来。”
“柴房?”沈遥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将她关在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