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垃(61)CP
章言礼用他的左手,掐住我的脸颊,拉到近前,在我的唇角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我真的不能再把你当宝宝看待了。”
“我不介意你一直叫我宝宝。”
“算了吧,”章言礼说,“宝宝已经走了。我不会把你当成第二个宝宝。以前或许是有过的,现在不会了。”
章言礼在沙发上熟睡后,我就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坐在地板上,靠着他,听着他平稳的呼吸。
月色入户,秋天在心上料峭,凉意袭人。我找了一张躺椅,搬过来,躺上去,盖着一张毯子,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入睡。
他是我最有效的安眠药,每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我都会想着他。
半夜,窗外忽然打雷。
章言礼醒过来。他有一点害怕,神色间似乎很紧张。他害怕打雷的原因,是因为章宝死在一个雷雨天气里。章宝那么小的孩子,因为一场大雨,无法得到及时的医治,而高烧死去。
章言礼讨厌暴雨天气,每一次到暴雨天,他就会感到不安。
以前,有时候他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来我卧室,找我聊天,等暴雨天气过去,他才回客厅自己的床上睡觉。
“需要我过去抱你吗?”我问他。
“还没睡?”章言礼坐起来。他身上的毯子,顺着他的动作而落下来。他像是一块剥好的山竹,眼神和皮肤都看起来那么柔软、美味、可口。
我情不自禁地向他伸出手,手到空中,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很冒昧:“我怕打雷,你可不可以抱我。”
“这么大了,害怕打雷?你在跟我撒娇吗?”章言礼问。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去床上。”章言礼握住我伸过去的手,“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
我从章言礼的身后,拥抱住他。像是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小逗号,又像是一根小豆芽菜。
很多人,包括许殷默,都曾对我说,章言礼这个人很难懂。他像是一本很厚的书,我是他某几页上出现的微不足道的注脚。
一些灰尘,在橘黄色的床头灯光里打着旋,像是小小宇宙,而我们是宇宙之外的存在。我在灯光照拂不到的地方,亲吻章言礼的脊背、脖颈,还有他长着小痣的肩胛骨。
章言礼脊背蜷缩着,很不安。他醒着,但他没有阻止我。
我亲吻他的后心,感受着频率稍微快了一点的心跳。真好,他为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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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勾起我过去的回忆。
我高三那年,学校举办文艺汇演,作为高三年级学生代表,我需要上台发言。
章言礼那会儿刚跟许寄年,工作没几年,在许氏混的位置不上不下,兜里也没多少钱。为了让我有体面,他花了两千块钱给我买了一身西服和皮鞋。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套西装。
章言礼送我西服时,说:“第一套西装,还是要买好点儿了。”
当时章言礼去谈合作穿的西装,是收的咪咪给的二手西装。也就他是衣架子,穿出去才好看。
文艺汇演当天,章言礼来了一趟学校。他就站在学生们后面的台子上,站在一棵不起眼的海棠树下,雪在他身后,像是一双眼睛里让人感到舒服的留白,章言礼一身俊秀的黑,让我移不开目光。
我演讲完毕,跛着腿下台。有人在舞台底下笑,笑声不小,如潮水将我的自信一点点掩埋。那种暗地里被蛐蛐的感觉,并不好受。
班主任让我不要在意,又说我哥在后面等我,让我过去。
章言礼身后跟着咪咪,她给我带了新羽绒服,让我穿上:“你哥刚刚来找我,让我送他来一趟学校,他说要看你演讲,急得很。”
“真的吗?”我期待地看着章言礼。心跳漏掉了几拍,章言礼今天其实是有活动的,为了我而特意跑来学校,我真的很开心。
“是真的呢。他连回家开他的摩托车的功夫都没有,许寄年的司机刚把他送到小熊门口,他就让司机停下来,让我送他过来。我问他,为什么你不让人家直接送你去学校啊,他说他怕许寄年的人知道他着急回来就是为了看弟弟演讲,笑话他是弟控。”咪咪绘声绘色地说。
章言礼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身上白酒的味道笼罩着我,我偷偷牵他的手,握住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左手食指,玩他的黑色戒指。
章言礼笑了笑,将戒指摘下来,套在我的左手食指上:“要是喜欢就开口,哥给你玩儿。”
我把戒指摘下来,递到他手里:“不喜欢戒指。喜欢你戴戒指。”
章言礼又自己把戒指戴上,笑着说:“这是什么癖好?你真能折腾人。”
高三下学期那会儿,章言礼就已经很忙了。许寄年往他身边送了不少女人。
以前无人光临的小楼,现在像是被蚂蚁围攻的糖块一样,整个春天都有各种各样漂亮的女人到家里来。她们看见我,总是搔首弄姿,表现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我给她们倒上茶水,但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更爱章言礼新做的橡木酒柜上的罗曼尼康帝。当时章言礼手上的钱不多,酒柜上仅有的那两瓶97年的罗曼尼康帝,是用来招待偶尔来家里看望他的赵馨和许寄年的。
赵馨来过一次,许寄年来过两次。
每一次许寄年过来,章言礼都会让我进屋子里,不让我出来。他对我说:“许家是个大染缸,哥不希望有一天你也卷进来。”
章言礼不敢不收许寄年送过来的人,但他也不可能真的直白地说自己不喜欢。为此他和许寄年谎称自己是ED患者,有性..功能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