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垃(62)CP
许寄年并不信。
章言礼找了李棉,让李棉又找熟人给他开了假的报告,他把报告拿给许寄年看,这才瞒天过海。
有一回,他喝醉酒回到家,家里的发电机没有电,我听到动静,去门口扶他进屋。
他以为我是许寄年送他的女人,于是搂着我,将我推到墙上,手掌在我脑袋后面护住我的头,说:“别来我家找我了,我家还有个没成年的弟弟。你们懂不懂点道上的规矩?别带坏小孩儿。嗯……懂了吗?”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手掌的温度如星星灼烧心脏,潮湿的空气,超市的呼吸,都被这一片灼热蒸发干净。
“章言礼,是我。”我真的很想试试看,如果我不出声,他吐在我耳畔的呼吸,是否会落下来。那声声吐息如甘霖降临在我的心间。
我重复了一遍:“章言礼,是我。我是唐小西。”
“知道了。”章言礼后退一步,去开灯。
“发电机坏了。”我说,“先去洗澡吧,停电之前我有给你放好热水,但现在洗澡水可能有一点冷了。”
“嗯。今天有奇怪的大姐姐来找你吗?”
“有来找我的大姐姐,但不是奇怪的,是很漂亮的。”
章言礼在黑暗中露出愉悦的笑声:“你知不知道她们来找你哥我是干嘛的?”
“干嘛?”
“找我搞对象,上我的床,好给许寄年一点儿交代。”章言礼近乎厌恶地说。
我知道,他不喜欢被许寄年控制,他在许寄年手底下做事,受到许寄年的庇护,但同样的,他要给许寄年创造价值,也必须要受到许寄年的管控。
他只要收下许寄年送来的人,自然就会有人给他吹枕边风。
不过许寄年大概后来怀疑他喜欢男人,于是后来又给他送漂亮的男人。
章言礼没收,让那些漂亮的女人和男人们在家里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家里有一段时间很热闹。附近有一家小卖部的老板,以为我们家开了健身班,还问有没有名额,他和他的太太也想来报名。
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章言礼的时候起,我的心上就开始迎来潮湿的雨季,每一次章言礼的示好和亲昵,都像是堆积在我心上小小的谷仓,里面是温暖干燥的金色麦子。
如果没有许殷默代我戳破这件事情,那我会在暗地里,喜欢章言礼很久很久。
我不会向他表白,会克制让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见他。
就像我曾经度过的每一天。
清晨醒来,给章言礼做好饭菜,背上书包去学校,晚上回到家,默默地做完作业,做好够一个人吃的晚餐,看几页书,在房间里等章言礼回到家。问他吃没吃饭,他要是没吃饭,我就给他下一碗面,他要是吃饭了的话,我就陪他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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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听着客厅响起倒茶水的声音,我在卧室里,默默放下书,关灯。
打火机的金属盖子亲吻香烟,章言礼的领带亲吻窝里的猫,我想亲吻章言礼,却只能在梦里。
喜欢章言礼,就像是尤利西斯的约定,经常性心脏会迎来雨季,有许多诱惑,为了不被他发现,于是只好不断地克制那一抹潮湿到来,告诉自己,少喜欢他一点,少看他一眼,少和他说几句话,少叫他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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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三那年,因为章言礼的首肯,正式进入许氏实习。
同年,苟全也进入许氏,身份是许殷默的贴身秘书。
有好几回,我在公司里,听见大家在说许殷默跟苟全有私情的事情。
有一回,我下班晚,刚下楼,忘记了还有一份文件要给许殷默,于是匆匆忙忙上楼。
许殷默的办公室,百叶窗打开,苟全被压在办公桌上,裤子被脱..得很干净,掉在了地上。
而许殷默仅仅只是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将苟全上了。
苟全一声不吭,咬着牙在忍。
许殷默很用力地掐.着他的腰,好像要发..泄完心中的所有不满情绪。
我站在门口。
苟全见了我,伸手去推许殷默。
许殷默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苟全嘶吼着,推开他。随后苟全因为腿没有力气,从办公桌上滑.下来,坐在了地板上。
许殷默扯了扯领带,出来找我拿文件,签了字,再甩给我:“看完全程怎么样?你别说你觉得恶心,你对章言礼不是也想做这种事吗?你和章言礼上过床没?”
“许总,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的胃里有一点反胃。
我们或许真的回不到曾经。
在我们还小时,我们曾经一起看大海,像大海边的礁石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相信友谊地久天长。
“我忘记了,你从八岁起就跟他睡一张床。你说章言礼是不是变态啊?他养你这么久,还能接受你喜欢他,正常人谁能接受啊?他以前和邹乐乐说,把你当弟弟。现在把你当情人一样带在身边的人,也是他章言礼。他恶不恶心?”许殷默挑衅地说。
我挥出拳头,打在他的脸上。苟全推开门出来,靠在门边。
许殷默抹了下嘴角上的血,感慨地说:“唐小西,你终于打我了。以后,我们不欠了,我不会再对你感到愧疚了。”
好像他说这一席找打的话,只是为了刺激我打他一样。
苟全踮起脚,吻了下许殷默的唇。许殷默哭了,然后抱起苟全往办公室里躲。百叶窗关闭,那个狭窄的办公室,成了他们的小星球,装着许多的悲伤和言不由衷。
我匆忙下楼,去停车场。
找到章言礼后,我打开副驾驶的门,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卡通蘑菇抱枕和一张灰色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