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力量仍旧不够,江岑溪单手控制拂尘,取出一张符箓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接着发狠地拖拽。
直至最后,她都未能将丝线的主人拽出来,丝线在她们这场较量之中齐齐断裂。
不过江岑溪还是知晓了她的大概位置,朝着那个方向快速纵着轻功而去。
刚刚进入隔壁的墓室,便是数枚长钉朝着她袭击而来,她在地面上翻滚一周后,抬手用拂尘扫过,又挡回去了两根长钉。
再去看已经钉入墓室地板的长钉,也不知是用来钉棺材的,还是用来钉墓主人尸身的。
贸然进入此处的代价是她再次触动了机关。
地砖突兀地起伏,相邻的两块方砖有的可能瞬间升高,有的却朝下急落,错落着持续地高低起伏。
脚下站不稳的同时,墙壁之中又一次射出利刃来,依旧是密集的攻势。
她不得不狼狈躲闪,拂尘抵挡到被摩擦出火星。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憋闷感,这厉鬼可能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利用地形来对付她。
此刻她要对付厉鬼,还要小心提防随跃改过的陷阱,还要跟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她狼狈地躲避了机关时,那厉鬼已然不在此处,她只能闪身回到主墓室,见一只脚趁机想要逃走,她快速跟上,给了他一手刀。
粗矮的身体一僵,瞬间晕厥过去,重重地倒地,又被江岑溪踹进了沟渠之中。
不想他死得太容易,此刻还得护着他不死,还得防止他逃跑。
为了解气又给自己徒增麻烦。
江岑溪强忍着怒意,站在主墓室内环视四周,许久都没有等到厉鬼再次出招。
躲在暗处的厉鬼总在跟她玩拖延的战术,她又尝试了几种束缚的法术,厉鬼仍旧东躲西藏,想要将她往机关处引,使得她逐渐地失去了耐心。
封闭的环境会让人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压抑,时间越久,这种情况会越严重。
江岑溪的性格本就暴躁,在墓室里周旋了几个时辰,她的耐心耗尽,于是她决定再次用鱼死网破般的方法。
在她念诀时,女子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意图,问了出来:“那七个人的尸体你不想带出去吗?”
她硬生生地中断法术。
施法需要消耗精力,精力不会因为法术中断而收回,前期的消耗还是实打实地产生了。
百姓讲究落叶归根。
之前七名受害者仍旧残缺的尸身,还只能躺在地窖里,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每日每夜都是煎熬。
如果他们能够凑齐完整的尸身,再请专业的人布置,也可以让其尸身完整正式下葬,不再是支离破碎的状态。
江岑溪不会在对手面前展现自己的疲态,她收起法术后,还很懒散地倚靠在墓主人棺材的棺沿边短暂地休息,同时问:“你不是墓主人?”
那女子并未立即回答。
江岑溪不在乎她答不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起初我当你是厉鬼,用的都是束鬼捉妖的法术,可全部无效,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江岑溪问完,仍旧未能得到答案。
可越是这样的沉默,越让江岑溪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祭坛是你为她准备的吧?所以她定然在祭坛主要的位置,她不在棺材里,是因为你不想她继续留在给她造成过痛苦的地方。
“那么……这墓室里还有一处机关,这个圆心下方就是她的尸身所在,对吗?”
江岑溪问完之后开始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机关的按钮:“让我看看,开关在哪里?”
她的手贴在墓室墙壁
上摸索,仿佛只是靠近了一个范围,她便感觉到身后有杀意袭来。
她应该只是靠近了开关的附近,甚至还没有真正地寻到,但是对方急了,不顾危险地现身出手。
因为这是对方最在意的事情。
她瞬间回身,迎面与其对了一掌。
尽管已经做足了准备,也被其带着滔天怒意的一掌击得身体后仰,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抬头看向面前,终于得以见到此妖的真容。
她一眼便可以断定,眼前的是已然修炼成人形的妖物。
可该妖物此刻却没有实体,仿佛只是虚幻的状态,时而汇聚,时而飘忽,实体形态也需要此妖物苦苦维持才能够展现。
这样不稳定的状态,刚刚那一掌却十分强悍。
她捂着胸口打量面前的妖物,目光在妖物的耳朵处流连,终于问道:“兔妖?既然已经修成人形,为何不再修大道,却在墓中蹉跎,蛊惑人心?”
此兔妖为女子身,样貌十六七岁的模样,本该一双杏眼此刻却怒目圆睁,鼻梁略矮鼻头小巧,嘴小却唇厚,脸颊圆润带肉。
她身穿一身鹅黄与橘红交相呼应的襦裙,袖袍舒展如芍药绽放,可衣摆却破裂如碎布,在空中随风而摆。
“呵,当我想?”兔妖冷笑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再次攻击过来。
兔妖此刻是孤注一掷的一战,她本无实体,此刻强行汇聚,怕是只有须臾时间便会再次破碎。
可这又是她聚集了千百年妖力后,汇聚而成的短短时间,实力自然强悍无比。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江岑溪的面门抓来,带着一阵飓风。
江岑溪挥出拂尘避开,想要竭尽可能地避开正面冲突。
刚刚那一掌便让她意识到,她十九年的功力的确不是千百年道行兔妖的对手,她只能用其他的方法。
又过几招,江岑溪已然避无可避,又被一掌击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