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民国33年(241)
他无奈,他睨着人,顺着人脊骨向下抚摸,安抚着人情绪。“你不是说不要在医院里?”
孟亭曈倒吸着凉气,老老实实平躺回去,又责怪人:“是你在我床上,我才总是睡不着的。”
他确实没什么力气,心率稍微高一点,那隐隐地疼痛就从胸腔内部往外发散,忍不住从喉咙中滚出闷哼声。
他没法做什么,可他又难受,他把人叫过来又推回去,怎么都不合心意似的。
终于是挨到了出院。
他身子还是虚,总觉得似乎有些气血不足,没多动弹两下浑身就像是散了力气似的发软。
可那股细密地疼痛倒是好了不少,没那么疼,他就忘了伤疤似的,又窝在人怀里啃咬着人的喉结。
很香,很好闻。
从鼻腔里钻进去,闻得他五脏六腑连带着周身血液仿佛张开的毛孔都是舒坦的。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有这么香?”
他跨坐在人身上,陆承渊的手指扯开他的裤腰,顺着腰窝的缝隙撑开布料滑进去。
还没怎么着的就弓起背了,随之又塌下腰紧贴在人胸膛,抓着人头发拿齿尖儿去磨人锋利的下颌线。
陆承渊垂眸,从人白皙的耳梢看过去,黑发垂落在那一小截白皙的后颈,被磨蹭起的衣摆带出腰线,再往下的地方便都被他的手掌挡了去,他自己也看不到。
可看不到,却感受得到。
他揽着人帮他,动作温柔吻也温柔,他看着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的人,不设防地瘫软在他怀里,蹭到他的身上,埋在他的胸膛,只剩呼吸声交融。
他轻拍着人的后背,将人过高的心率舒缓下来。
可他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是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香。
不用靠近,不用贴过来,你一出现,四周整个空间就被你的香味占满了。
每一个有孟亭曈经过的地方,陆承渊都能闻到独属于那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这栋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那浓郁的味道填满,放肆又霸道地挤占着他生命里的每一处空间,将陆承渊整个人都包裹进孟亭曈专属的味道中。
他哪里还能再看到其他人。
他的全世界都是孟亭曈。
“我还要等多久……”
孟亭曈没忍住轻声发问。
陆承渊却只低笑了一声,没给他回答。
那股悬而未决的审判一直挂在他的神经上,他时不时总会想起,每次想起时回头,都会对上那双似笑非笑地视线,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拿眼神*他。
他又热了。
他总热的。
要不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节制到现在,有时候甚至会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那惩罚能不能快些到,干脆就把他关起来做死好了,也不至于他总提心吊胆的期待,到底要怎么罚他、什么时候罚他,又要罚他到哪种地步。
他在又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碗温补的汤药后,揪着人的领子咬着牙颤声问人:“你故意的。”
陆承渊只很淡地弯起了一点点唇角,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孟亭曈:“……”
好烦。
怎么还能这样色/诱的?
窗外的树叶已由绿变黄,风还没吹呢,就飘落到了地上。
孟亭曈进了岳维平的组,将他蓬勃的生命力都倾注到了孟来的身上。
他振臂高呼,走在申城的街头。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孟亭曈身着长衫,厚实的镜片也挡不住他目光里信仰的灼热。
他单手握着课本,奔走在人来人往的巷尾,温柔又坚定地去做属于他的事情。
——直到黎明之前。
枪声响起,在蓬勃升起的阳光普照大地的那一刻。
‘孟来’完成了他最后一个任务,满足又坦然的迎接死亡的到来。
1945年8月15日。
“卡——”
岳维平导演的这个剧本类似一个一个小故事串联起来的单元剧,每个角色的戏份占用的时长都比较平均,无法用严格意义定义,每一位角色都是属于自己那一段人生的主演。
陆承渊说是主演之一,戏份贯穿影片始终,也不过是将各个时间段的镜头拼接而成,做了一个主线在最后结尾的时候倒叙,将情绪推到最高潮的部分。
真拍摄起来,内容并是不太多的。
孟亭曈要拍摄的部分就更少了些。
孟亭曈临近杀青前,京市已经飘雪,申城也于当天降温,细密的雨丝飘飘然在空气当中,绕着人扰着,经久不散。
孟亭曈心情倒是好,他还有功夫去看风月楼那场戏的现场,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说这里的有些摆放位置不太对。
“那帽架要放到这边,恩客来的时候更顺手些,”
“这垂帘是不挨着地的,有人经过时,床上的人总是能看到脚步的,”
“还有那水烟袋……”
现场的布置又变动了些,根据孟亭曈指出的道具位置的细微变动,岳维平发现拍摄起来的定点走位,确实比之前更顺畅、也更生活化。
虞惊鸿本也是个对细节精益求精的,她钻研过不少抽水烟的片段,从点烟到入口再到吞云吐雾,连捏着火折子的手要翘起几根手指,都做过很精细的调整,可出来的效果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岳维平卡了她多条,不是姿势不对、也不是状态不对,可镜头之下氤氲在烟雾缭绕之中的虞惊鸿,却好似总是演不出那股红倌人的味* 道和那个感觉。
虞惊鸿单手托着那金属烟袋的地步,银色的链条坠在那细长的烟杆上晃荡,揣摩着岳维平导演口中的‘味道’和‘感觉’,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