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媒人(94)
两人成亲快一年了,徐昭还是头一回见她这幅低沉模样、听她这般委屈说话,心里一疼,想也不想就伸手把人拉进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细细安抚:“好,我知道了,以后你都不会再看见这人。”
“将军可是要滥用擅权?这样不好吧~”
尾音都起小波浪了,还口是心非。
徐昭低笑了声,又道:“方才忘记说了,修远查到他做官后收了不少贿赂,为给岳家牟利,更是滥用职权大开方便之门。对付他,有理有据。”
“这样就好,我可不想让将军做一回恶人。”
……
“饭桶,我吃不下了。”
白云落理直气壮地把缺了一角的包子塞进他碗里,方修远也自然而然地就着包子的小月牙咬了下去。
今日将军与嫂子有事下山去了,院里就他们俩。
虽然白云起走前交代了小沙弥午膳的分量,但有方副官在,区区六个素菜包子、四个白面馒头、三个小菜、两碗白粥。
不足挂齿。
白云起喝了半碗粥,解决完一小个菜包,便施施然起身去院里的小池塘赏花。
她看得出神,方修远解决完所有饭菜,又把空菜碟放回木制食盒拎到院门口的小石桌,再绕到她身后,这人是一点也没发现。
方修远怕突然出声吓着她落水,小心虚拢着她的一截细腰才开口:“无聊了?”
“还行。”
山上是没什么好玩的,宝华寺逛多了也腻烦。
方修远代入一般闺阁小姐去思考她的喜好:“那,我下山去买些手帕彩线或九连环,带回来给你解腻?”
“我不爱做绣工,也不是小孩子。”
“那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寻来。”
白云落想了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随着话音落下,方修远右耳通红,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白云落定定地看着他,水润黑灵的眸子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要不还是九连环吧,这可是老少咸宜的好东西,多少小孩哭着都想要呢……”
白云落不说话,继续盯。
终于,方修远败下阵来,脸不知何时燥得通红,直愣愣地转身往外跑。
他身子僵得像飞尸,脚步也
不同平时的稳重自然,踉踉跄跄的,活像是刚学步的幼童。
……如果忽略他耳边红意的话。
除了白云落,没有谁知道方副官辛辛苦苦跑下山弄了什么回来,只知道是一包顶厚的、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方副官的态度隆重又羞耻,竟是跟着捧着小布包的白二小姐到了闺房,盯着她严严实实地把布包藏在枕下。
这布包的厚度就顶一个软枕了,青白花缎面的小枕头被硬而厚实的灰布包顶起,明眼一瞧竟让人瞧出小枕头的一点委屈来。
白云落不语,只冷眼盯人。
方修远脸红,长腿一伸踩在床边的踏板,一手撑着绵软的薄被,一手扯着灰布包往里塞,塞完还不忘拉着薄被的边边盖住,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他放好才起身站直:“这样就行。”
白云落嫌弃道:“看你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看的是什么禁书。”
“这,这怎么不算禁书呢。”
“禁书能在寻常书社买到?”
“……不能。”
“那怎么能算禁书呢?”
“……”
方修远说不过她,面红耳赤地劝道:“不管怎么样,藏起来看,别被嫂子他们发现了。”
给闺阁少女带小黄书什么的,被抓到就死定了!
此后,方修远每日都会旁敲侧击地问白云落把书藏好了没有。
但凡她回得稍慢,这家伙就要抓着她冲到床榻边检查灰布包的安全。
几次,白云起看这两人都欲言又止。
在方修远又一次突击检查后,白云落无奈道:“你再多拉我几次,不用灰布包被发现,你照样会被打死。”
“怎么会。”他端详着角落里一点也不起眼的某处凸起薄被,自信道:“藏得这样好,怎么会被发现呢?”
行吧,你高兴就好。
白云落面无表情。
……
早膳前,方修远照例要去检查灰布包的藏身之地是否安全,却被他嫂子拉到了角落里逼问。
为何是逼问呢?
方修远站在靠墙的角落瑟瑟发抖,虽说白云起身量较寻常女子来说稍高,但和方副官这样的武将比,就不太够看了。
但小小一只却把大大一坨给堵到角落里,这样的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方修远哆哆嗦嗦:“嫂子,怎、怎么了?”
他犯了什么大错,竟让嫂子来抓他了?
白云起委婉提示:“修远啊,这几日我看你和云落走得比较近,举止略为亲密……”
何止是略为亲密,就连徐昭这个正大光明有家室的人也不曾跟粘人的狗一样追到夫人卧房里去。
这哪是正人君子所为?!
——来自徐大将军的指控。
方修远浑身一个机灵,连忙解释:“嫂子误会了,我、我不是……”
难道是发现他给她买小黄书的事了?
白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不是怪你。”
虽男女是有别,但现在只要她妹妹开心,其他的只要不出格,便没那么重要。
她在意的是,徐昭让这位去查书生的情况,那他必然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虽然她对徐昭也没尽说实话,半真半假,方修远能知道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得问问。
白云起捋了捋这炸毛小狗的头发,极为和蔼地询问:“最近你们在玩什么呀,怎么不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