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躺平中,勿扰(169)
他的嗓音干净清晰,总能让齐泽平在后来想起的时候觉得像是柠檬汽水的感觉:“喂,我已经报警了,还要打一架吗?”
后来,齐泽平坐在江泽郁的后座上,被送回了家。
齐泽平对江泽郁道了谢,以为两人的交集就到此为止了。
后来,齐泽平才知道不是。
持续两周,齐泽平都能在放学后看到江泽郁。
在一个雨天,两人再次一起打伞回了家,再次坐在了江泽郁自行车的后座上。
他才知道,这个人是在保护自己。
那个时候,他很是欢喜,甚至一度觉得——江泽郁自行车的后座,会是自己独有的位置。
直到知道陆修然的存在。
他才知道,原来,这辆自行车的后座,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可是,少年慕艾,早已在心底种下了种子。江泽郁的优秀,不仅仅只是星光闪耀,愈是关注,就越陷越深。
这一陷,就是十年。
他看着江泽郁,看着他的光遍布自己的世界,也看着他追着属于他的星光。
齐泽平看着陆修然的侧臉,一如当年一般似是没有變化,眼神中满是复杂:“陆修然,你知道吗?其实江泽郁······”
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修然。”
陆修然恍然抬头,就看见江泽郁大步走向自己,就像是齐泽平口中所说的稳重而可靠。
江泽郁看到陆修然看着自己出神,腳步一顿,最后还是站在了陆修然的身前,伸手压了下陆修然头顶的呆毛:“怎么了?”
陆修然眨了眨眼睛,眼底的茫然缓缓褪去,似是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江泽郁:“你来了。”
江泽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略微低头,眼底的神色满是認真:“我来了。”
陆修然又是一怔。
他是知道江泽郁来了的。江泽郁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两世为人,这个名字,这个人早就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线,是自己极度信任的人。
可原来······这个人——喜欢自己吗?
喜欢?
陆修然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若是真的是喜欢,那当年,他看着自己履行婚约,看着自己和梁若在一起,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是什么心情?
陆修然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江泽郁真的像齐泽平所说,是喜欢。
若是喜欢,自己就真的曾经用一把刀生生割过江泽郁。
江泽郁看陆修然的脸色不好,微微蹙眉,一把握住了陆修然的手腕:“我们去走走。”
陆修然点了点头。
江泽郁看了齐泽平一眼,脚步一顿:“你的肺部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最好不要总是抽烟。”
齐泽平似是又變成了那个温润的公子,冲着江泽郁摆了摆手。
陆修然看了齐泽平一眼,齐泽平挑了挑眉,似是挑衅,陆修然猛地扭过了头。
江泽郁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目前不是假期,这片海岸还没有完整开发,陆修然和江泽郁稍微走远了些,避开了人群,去了另一片海岸。
陆修然感受着海風,看着蓝净的海水,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的情绪逐渐未定下来,才略微放心,拉着陆修然的手摩挲了下他的手腕:“齐泽平和你说了什么?”
陆修然脚步一顿,扭头看着江泽郁。
他仔细看着江泽郁的脸,才恍然发觉,十年的时间,江泽郁的变化很大。
他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已经长成可靠的大人了。
但实际上,他更熟悉成熟的江泽郁。他和江泽郁,不仅仅只是这二十多年啊,还有上一世的几十年。
陆修然想到“喜欢”两个字,忽然有些窒息:“江泽郁,你知道齐泽平喜欢你吗?”
江泽郁一怔,因为这个吗?
“知道。这件事我们理性地聊过,我不喜欢他。与我而言,他是好友,是兄弟,也只能是好友兄弟。”江泽郁看了眼陆修然白嫩的脸,仔细看着他的神色,似是担心他误会,又说了一句,“我从未逾距。”
陆修然抬起头,抿了抿唇,看着江泽郁的神情更是認真,心下却在打鼓,轻声问出了心底的那句话:“那你喜欢我吗?”
海风吹来,吹动了陆修然略有些栗色的头发。陆修然问话很轻,伴随着海风,让这句话都带上了海盐的味道。
虽然陆修然问得很轻,江泽郁却听得清晰。
阳光撒过来,微风轻动,江泽郁眼神温柔地和神色认真的陆修然对视着。他的声音坚定而稳重,似是在祈愿,又似是在承诺:“是的,我喜欢你。”
陆修然听到江泽郁回话的一瞬间,眼泪不由自主蔓延上了眼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上天对自己一点儿也不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身边人而不是自己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心痛了。现在,心好痛好痛,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很是艰难。
江泽郁忽然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擦拭着陆修然的脸,神情无措:“怎么了?你······你别哭。”
陆修然哭得无声无息,却又止不住眼眶中蓄满的泪水。
他埋在江泽郁的怀里,似是这样就能掩藏起自己的狼狈不堪,“江泽郁,好疼,我好疼。”
第97章
陆修然哭得放肆, 似是把身体中的阵痛都放肆地宣泄了出来。
江泽郁没有再问他为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着他情绪稳定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 陆修然用江泽郁帶来的手帕擦拭干净了臉。只是, 泛红的眼睑和鼻头很难掩饰剛剛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