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不可能是精神小伙(140)
陈与讨厌怀疑姜里里真实性的自己。
待满一个小时,陈与离开心理咨询室,在蛋糕店取走他预订的榴莲蛋糕,回里园。
一进门就见黑仔懒洋洋趴在玄关。
黑仔早已是条大狗,甚至按照狗龄的计算方式,黑仔是条老狗了。
陈与十分关注它的身体健康,怕它在再见姜里里之前便自然老死。好在次次体检宠物医生都说黑仔老当益壮,养护得当的话黑仔活20年也没问题。
能趴在玄关算黑仔给他的优待了,陈与倒也不稀罕它还像以前会活泼地迎上前或者摇尾巴。
一边换鞋,他一边朝里唤声:“姜里里,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黑仔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凑近他手里拎着的榴莲蛋糕嗅了嗅。
陈与进去,顺手摸了黑仔平日的零食投喂黑仔,他止步在厨房冰箱前,取出一听可乐和一听雪碧,混合着倒进两个杯子里,两个杯子连同蛋糕一起拎到客厅的茶几桌上。
他的嘴里像在吐槽旁侧的人:“天天碳酸饮料,人家七八十岁才没牙,你肯定三四十岁就牙齿掉光。”
紧接着似旁侧的人打了他一拳,陈与的身体往旁边歪斜:“家暴?”
落座地毯,陈与开始拆蛋糕盒精美的包装:“你觉得是什么口味?”
吃完零嘴的黑仔踱步到茶几前,哈拉着舌头要舔蛋糕,陈与及时推开黑仔的脸。
黑仔保持着茶几托住它下巴的姿势蹲着,轻轻摇尾盯着蛋糕。
陈与表情无语都看着对面的空气:“是,我没新意,年年只买榴莲蛋糕。明年我买芒果蛋糕,谁不吃光谁是狗。”
蹲坐在空气和陈与之间的黑仔:“汪汪汪?”
你们当人高贵,你们拿狗打赌?狗就低你们一等?
陈与像回应黑仔更像回应对面的空气,斜眼瞥一眼黑仔:“行啊,那谁不吃光谁是猪。”
黑仔:“汪汪汪!”
陈与在蛋糕上插蜡烛、点燃,然后关掉灯,薅过黑仔在他的怀里,抓起黑仔的两只前爪跟随他的双手一起打节拍,一边打节拍一起给对面的的空气唱生日快乐歌。
黑仔的脸上只有经历过数次同样场景的麻木表情,间或插入两声狗吠助兴。
唱完最后一个字眼,陈与黑着脸说:“洪铁山说了我的生日也是8月8号。爱信不信。”
呼地一下,陈与猛然吹灭蛋糕上的蜡烛,像故意泄愤,吹完陈与重新打开灯,松开工具狗黑仔转而捂住的耳朵:“谁要听你的生日愿望?我既不是哆啦A梦也不是阿拉丁神灯!”
黑仔趁机要悄摸地舔一口桌上的蛋糕。
又被陈与及时地一巴掌怼开脑
袋。
切了蛋糕,陈与把第一块放到对面,随即切第二块给自己,端起的时候陈与带着他的这块蛋糕躲了一下,看着对面嗤笑:“又来虎口夺食?”
下一瞬陈与伸手,快速而敏捷地挖了一勺对面盘子里的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微微挑眉:“礼尚往来。”
手机铃声乍响,陈与脸色的笑容顷刻间如潮水褪去,仅余下冷漠和阴郁。
他一动不动盯着对面的空气,似乎对手机铃声毫无察觉。
直至黑仔蹭了蹭他因为过于用力攥紧拳头而青筋毕现的手臂,陈与才似如梦忽醒般怔怔地转头,对上黑仔乌漆漆的圆眼。
陈与放下被他捏烂的蛋糕纸盘和捏折的塑料勺,转而揉了揉黑仔的脑袋,嘴角勾出一抹自嘲:“姜里里可能早把我们忘了。她不要我们了。”
电话最后陈与到底接了,助理打来的,有份文件需要紧急签字,助理打算给陈与送上门,陈与索性回了公司。
还是忙一点好,忙一点就没有闲暇胡思乱想。
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一定是他依然不够有钱,所以找不到姜里里。
07年春节,陈与不必再为了洪铁山飞往枫叶国过年,他和黑仔过年。
他整了一桌的菜。每一道都是他自己做的。
认真学了几年厨艺的成果,中餐西餐各种菜系他都学,再也不像当初煮个西红柿鸡蛋面都难以下咽。但他迟迟没有机会在姜里里面前大展身手叫姜里里大吃一惊对他刮目相看。
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开播之前,陈与给卫秘书打了一通的电话。
这是多年来陈与的坚持。
他见不到陆起,无法再和陆起谈论姜里里,唯一能联系的只有卫秘书。尽管卫秘书的记忆里他就是陆起认了几天又反悔的干儿子,陈与和卫秘书除了简单的互道新年快乐无话可说,但陈与猜测,如果没有陆起的默许,卫秘书不可能每年春节都接他的电话。
意外的是,元宵节结束没多久,卫秘书主动来电,替陆起约见他。
这一年过年晚,春节都是二月,元宵在三月。
见面那天是4月1日,在真实见到陆起前,陈与怀疑陆起耍他玩。
见到陆起后,陈与心里紧张而满怀期待,期待时隔九年陆起突然主动约他见面,很有可能是有了姜里里的消息。
结果大失所望,陆起只字未提姜里里。
军旅生涯仿佛在陆起骨骼里烙下永恒的印记,他四十多岁的身体仍保持在役时淬炼出的姿态,笔挺的骨架撑起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给人的压迫感虽较九年前内敛许多,仍旧透着坚毅的威严。
陆起变化不大,陈与的变化却不小。最大的变化在于陈与面对陆起时的神态和心理。
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当年他潜意识里是自卑的,自卑他除了比陆起年轻,什么都比陆起差得远。而年轻又不完全是优势,年轻往往还意味着幼稚、贫穷、担不了事。这些自卑外化成了陈与对陆起的一部分敌意和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