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漪人(124)
热水拥着她的身子,墨发在水中浸润着,像是浓密苍翠的蒹葭。萧绥一面细细地吻她,一面用澡豆的泡沫给她擦身子,光滑细腻,流连忘返。最后,他的手停在了上面,轻拢慢捻,崔清漪娇气嗯了一声。
萧绥先是吸吮着她的上唇,接着又舔舐她的下唇,后来全没了耐性,直接混着滋润勾着她的神魂。可怎么吻她的唇,身上都不得劲儿,像是隔水伊人,人在那边,他只能心急。
“抱紧。”
他的眉目依旧是冷淡的,但声音却像这温润水波,慢慢荡。漾了起来。
她搂着他的肩膀,借着他的力,气喘。吁吁:“好了……”
萧绥离开她的嘴唇,捻了捻她的耳垂,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两人倒真是应了那句——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1]
他扶着:“别急。”
萧绥用浴披将她裹住,抱到了床上,携来丝帛给她擦拭头发。崔清漪的腿还停留在热水的潮湿中,痴痴地看着萧绥,细弱道:“别擦了。”
言外之意,萧绥怎会听不出来?但如今夜里还是有些凉,若是不小心生病了,只怕自己是好心办坏事。
“快好了。”
崔清漪无奈,躺在他腿上,趁着烛光去寻他的脸,氤氲之中,萧绥的脖颈与肩膀像是染上了一层沉闷又鲜亮的虾子红。
想到这里,崔清漪嘟嘴笑了笑:“你真好看。”
此话不说也就罢了,一说,萧绥也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笑着,像是两朵火烧云,你追我赶,满身霞光。
她的脸察觉到了凸出的热流,崔清漪心下一惊,毫不犹豫地伸手碰了碰。
萧绥喉头滚了滚:“你在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崔清漪咬唇,低头想要握住,“谁让你不告诉我的。”
萧绥出手制止,直接将她摁在床上,一瞬间,天翻地覆,就连帷帐也很识趣地落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暗影含着纱,从远处看来,两人的影子逐渐重合。
萧绥贴着她的脸,崔清漪直接勾住他的腰,乖巧笑道:“知道你很心悦我,算不算?”
她见他颤动,直接吻了上去:“我也心悦于你,夫君……”
这两个字,像是萧绥的死穴,他反手压在床上,借着蛮力,轻易打开了她。
藏在云层后的弯月渐渐露出,洒下了淋漓柔光,崔清漪望着,她知道那不是月,那是她的雪色皮肤。
萧绥动作很沉重,又很轻盈,他吻着她的唇,手撩开她额角的乱发,溢出喘。息:“看到和离书的时候……我心想,这姑娘的心可真狠……”
崔清漪知道他在记恨自己写的话,回应着他,呼吸凌乱:“那……那现在呢?”
荡悠悠的风还在吹,远远看去,悬在天上的月光,被风声裹挟着,黏黏地融化在了黑夜之中。
“嗯……”崔清漪低声求饶。
“卿卿想知道么?我现在来告诉你。”萧绥含着她的唇,抓起她的膝盖,盯着迷离交错,多次反复,终于听到了又滑又甜的声音。
身子热腾腾的,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崔清漪瘫在床上,大口呼吸:“萧绥……我再也不对你说好话了!”
他扶着她的后颈,在她身前喘息:“乖卿卿,我还想听。”
“再说一遍,好不好?”
崔清漪闭眼喘。息着,唇齿溢出的话也十分柔软:“不要。”
落在萧绥耳中,实在像撒娇,他挑了挑眉,翻身下了床。
崔清漪躺在床上,恨不得和被褥黏在一起。萧绥用帕子,剥开被褥,给她的身子仔细擦了一遍。
“我想听。”他收拾洁净后,掀开被褥,贴着她的肩,轻声蛊惑,“说来听听。”
不闻她声,萧绥凑到她耳旁,吻了吻她的耳垂:“卿卿不肯说……那我就……”
崔清漪想到了什么,连忙翻身抱住他,柔柔道:“夫君……”
萧绥深笑,将这话在心里品了许久,低醇道:“这才好。”
好什么?方才被他折腾的,像是盛夏亭午吹来的烈风,轰轰隆隆,让她汹涌翻浪。
崔清漪娇娇地听他的心跳:“萧绥,我要你一直爱我,还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本想应她,可听到后者,萧绥想到下午的事,未敢开口,只摸了摸她的发丝:“乖卿卿,睡吧。”
许是太累,崔清漪被他轻轻拍着,渐渐入睡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是在沁
水居的床上,崔清漪浑身酸痛,睁不开眼睛。
外面的光亮堂堂的,刺的她用手捂住了双眸。听见门开的声音,崔清漪以为是昙云,软声道:“昙云,现在是什么时辰?王爷去哪儿了?”
萧绥正端着药,药很苦,连香气也没有。进门听到崔清漪的声音,神情有些厚沉沉的,正要回她,崔清漪便侧身拉开帷幕:“你怎么没去上朝?”
“把药喝了。”萧绥舀起一勺,准备喂她。
崔清漪直起身子,闻了闻,有些狐疑:“这是什么药?”
“还是从前在金陵带来的。”
“不是已经不用喝了么?”她反驳,况且她不爱吃这些苦的东西。
萧绥低眸,将碗放在旁边,温声道:“卿卿怕苦,我待会儿去拿些蜜饯。”
这话一说出,崔清漪更奇怪了:“萧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前你并没有这样。”
萧绥勉强一笑:“我哪里敢瞒着卿卿,只是昨夜抱你回沁水居,听你咳了几声。”
原来是这样,她哦了一声:“那给我吧。”
她看了看,直接喝了下来:“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