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113)
“臣女不明,我需要担心什么呢?”
姜满佯装听不懂他的挑拨,笑道,“说来,比起臣女,五殿下似乎更该担心自己些。长平帝姬自南越而来,关于南越的二皇子,她所知道的,可比三殿下要多得多了。”
洛璟目光阴沉。
姜满继续道:“五殿下,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机关算尽,到头来只落得一场空。”
说罢,她不顾洛璟阴沉的面色,绕过他,径直离开。
长平帝姬游逛燕京,的确指明要洛长安作陪,姜满才一回府,便听青黛说起此事来。
青黛的消息大多自街上听来,她能听到这样的消息,大抵消息已传遍了燕京城。
姜满只是颔首,转身回房。
她坐在案前,轻抚了下心口。
还在跳,酸酸胀胀的。
尽管打定了要与洛长安解除婚约,离开他的主意,可想到他此次前去迎候使臣,与长平帝姬相处许多时日,如今回到燕京后没有先来找她,而是与长平帝姬走在一处,她的心口还是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她不该这样的。
明明要舍弃掉这段感情的人是她,她怎么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对他不断求索?她怎么能如此,贪得无厌?
眼下她该挂心的,不该是洛长安与
长平帝姬的交情。
他们总要分道扬镳,她只见到他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回到燕京便好。
这就够了。
姜满放下手臂,摊开掌心。
她该想的,是后日那攸关生死的一劫。
她这双手已有许多时日未曾握过缰绳,不知后日在行宫林苑,能否驱驭那匹发狂的烈马。
姜满垂着眼,收拢指节。
“姑娘。”
青黛轻叩房门,在外道,“有客前来。”
姜满倏然抬眼。
青黛接着道:“是宋公子。”
眼中才亮起的星点消散,姜满应道:“我这就来,带他去茶室等一会儿罢。”
换下参宴的礼服,姜满推开茶室的门扉,被蒸腾起的水汽迷了眼。
茶香氤氲,雾气飘散,她跨过门槛,看清坐在白雾后的那张脸。
回到燕京后,宋洄的打扮不再如住在寺庙时那样随性,眼下换了身锦袍,发上带了冠,从前的矜庄气便显现出来,重新变回了燕京城里世家公子。
姜满看着他,觉得这人总算有了几分她记忆中的模样。
“宋表兄。”
看着他规矩整洁的模样,姜满也规规矩矩地唤他,坐在他对面,“你怎么来了?”
她更衣收整这一会儿,宋洄已自行沏好茶,见她落座,为她温好一只杯盏。
他倒一盏茶递给姜满,举手投足间十分熟稔,颇有几分主人的做派。
“听说你不日就要大婚,我来瞧瞧你。”
宋洄说着,拿出只锦盒放在案上,“我前几日去见了一趟祖母,这是她赠与你的新婚贺礼。”
锦盒里装着只清润的玉镯,一眼瞧去便知是件贵重的东西。
“宋祖母她……”
姜满抚着微凉的镯子,问他,“她近来身子如何?寺里的衣食终究比不上燕京城里的,如今宋家的案子已了,她为何不愿回府呢?”
宋洄道:“祖母还算安好,回府一时我也曾问过她,她只说当年既立誓此生不回燕京,与燕京的缘分便算是尽了。她不喜人去打扰,在寺院里住着反倒清净。”
姜满合起锦盒:“替我多谢宋祖母,问她安康,若她愿意,我择日前去拜会。”
宋洄笑着颔首,又自袖间取出一张漆封的信笺来:“方才的镯子是祖母送你,这件东西,是我这个做表兄的送给你的。”
姜满接过信笺,轻捻上面的漆印。
见她疑惑,宋洄道:“是当年……在筠山,我父亲接到的调令。”
姜满猛然抬首。
是那封作假的调令。
“宋家虽得平反,到如今却已然没落,即便有残存的些许势力,也远不足以成事,但你不一样……洛长安,也不一样。”
宋洄很认真地看着她,道,“小满,我始终相信,你与他,是能改变这里的人。”
姜满却轻轻摇头,将信笺推回去:“表兄该已知道,我兄长被派往南境,前些时日才历经一劫,如今又多日没有消息。眼下,姜家全然被人攥在手心,我如今什么也不想,只想护佑姜家,只求自保。”
宋洄却执着地摁住信笺一角:“小满,逃避不是解决困局的办法,终有一日,你会需要的。”
正僵持,外面传来青言带着讶然的唤:“三殿下,您怎么……殿下,姑娘正与宋公子谈话,请您等奴前去通禀……”
声音混杂着门扉的砰然响动落在茶室中。
“宋迎溯?”
二人同时抬首。
宋洄起身,朝走入的少年躬身行礼:“三殿下,许久不见。”
姜满抬起眼。
洛长安还穿着那身上殿的朝服,一身纡朱曳紫,端的是金尊玉贵。
他也朝她看来,本被风染凉的目光变得柔和。
宋洄留意到他的神色,故意朝旁挪动脚步。
视线被遮住半数,洛长安的目光不情不愿地偏了偏:“你来做什么?”
“宋家与姜家交情深厚,我与小满又有幼时的情谊,我来见我的表妹,还要知会殿下么?”
宋洄不紧不慢道,“我倒是听闻殿下与南越帝姬同游燕京,好不悠闲快活,这会儿是得空歇下了?”
洛长安眸色微沉:“你的消息倒广,宋府的事不够你忙?”
眼瞧着二人之间的水被搅浑,宋洄也不过多纠缠,笑道:“殿下说得是,同小满喝了许久的茶,我这会儿正打算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