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144)
刀刃闪着寒芒,却冷不过她吐出的话语:“刚好,本宫还想请大人上一道折子给燕京,将今日之事,将这二人的行径呈禀给圣上,请圣上好生裁断,替本宫做主。”
洛长安眉头一蹙,嗓音也冷下来:“姜满,你放肆。”
任大人的额角已冒出冷汗,双膝都要软下,连连道:“臣不敢,不敢,还请殿下和娘娘息怒,好生商谈……”
说着,缓缓朝外退去。
姜满侧目,余光里,见洛长安悄声同她使了个眼色。
她挽着匕首,冷哼一声,继续道:“洛宁,你少同我嚣张,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身居燕京,有权有势,有希望登坐大宝的皇子么?我真后悔当初听了你的花言巧语,鬼迷心窍随你来南安,你等着,明日我便上书请奏,向圣上讨一纸和离书来。”
任大人躬着身,脚步加快,恨不能捂紧耳朵快些离开。
影子消失在房门外,姜满转头去瞧,却见洛长安信手提起只茶盏,一弹指,掷出门去。
碎瓷声遮下细微的脚步声,周遭彻底寂静下来。
姜满这才松一口气。
房门关合,洛长安忙走上前,捧住她的手:“怎么样,我见你抽刀那样快,可有伤了手?”
匕首落地,姜满摇头,问他:“我演的可还逼真?”
见她没有伤到,洛长安刮了下她的鼻尖:“嗯,天资过人。”
“你也毫不逊色嘛。”姜满弯起眉眼,又道,“可惜今日过后,南安的传言中,我要变成蛮不讲理的妒妇了。”
洛长安揉了下她的脸颊:“是我不好,待来日,我想些法子……”
“好啦。”姜满截住他的话,“风言风语多得是,在燕京时,关于你我,什么样的谣言我们没听过,我又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的。”洛长安却说,顿一顿,又轻声道,“不要和离。”
姜满怔愣一瞬,笑了,凑上去,佯装捂他的耳朵。
“我说给他听的,那些都是假话,你不要听。”
她说罢这一句,顺势将手搭在他的颈侧,踮起脚来,在他耳畔说,
“新岁喜乐,夫君。”
“这句才是说给你听的。”
第70章
陆长平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涉及两国,她轻易不会同南安往来,即便是一年前气得狠了专程寄来信件谴责,也走的是人见不得的暗线,不会大张旗鼓如今日一般寄什么新岁礼来。
眼下舍弃那条弯弯绕绕的路子,径直以自己的名义寄来信与礼,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得在这几日之间处置。
送来的信件中只有新岁的祝愿与落款,茶具与匕首皆没有异样。
撬开茶团,一张纸卷藏在中央。
纸张很薄,浸了浓郁的茶香,展开只巴掌大小,其上简略绘着南原的地图,临边界处拿朱墨点了一处。
洛长安略略扫一眼,将纸张投入燃着炭火的暖炉里。
火苗窜起,转瞬将信纸舔舐成灰烬。
姜满惊于他辨认地图的速度,问:“你都瞧清楚了?这样快就能知道她所画的地点在何处?”
洛长安颔首:“过去我曾留意过此地,是洛璟与南越曾有交易的一处地方,只不过,那该是半载后的事。”
不想今时,他会这样快动手。
姜满又问:“他与南越交易什么?”
洛长安道:“甲胄和兵器。”
“胆子够大,被发现就是人头落地的死罪了。”姜满蹙起眉头,“他动手,是因燕京发生了什么?”
洛长安捻着残留在手中的茶叶碎屑:“八成是知晓别月楼中已换了天地,也或是,他得知了当年是皇上害死他的生母,又险些将他溺毙在襁褓中的事。”
不管是哪一桩,洛璟眼下肯走最险的一步棋,已然是等不及了。
纸张扬起的灰烬已消失殆尽,姜满看着炉子里颤巍巍的火,还是出了会儿神。
她在想洛长安说的话。
在想……人心无常,皇上分明因先皇所为得到如影随形的痛苦,却又将当年的痛苦加诸在自己的骨肉身上,成为了先皇那样的人。
不等回神,耳畔又传来一声轻笑:“他太着急,如何能算得过这一辈子都工于心计的皇上,选在此时动手,他没有胜算。”
姜满挥散思绪,点点头。
曾经的洛璟佯装弱势,蛰藏多时,终在洛长安离京前往北地时下手,才叫所有人措手不及。
而今不是。
洛璟在他们二人前往太康,去过别月楼后失了方寸,又在南越使臣入京时叫皇上早早看出他的野心,直至如今,已是自乱阵脚。
姜满又问:“那如今,我们当如何?”
“不必思虑过多,明日我会让周瓷去一趟南原,比起我,陆长平更需要这个把柄来剪除她在南越的敌人,届时她自会有所行动。”洛长安看着她,抚过她轻蹙的眉心,“我们只管隔岸观火就是。”
如洛长安所言,不多时,自燕京送来了一封密信。
信中所言,皇上染病,将命五皇子监国,代为处理朝政。
密信比洛长安留在燕京的探子送来的消息还要更快一步,是郑贵妃的手笔。
信送到王府时候,姜满正听人禀报南安各处所建居养院的进程,与寒窑的修缮事宜。
熙国边地此前多年与南越北契均有干戈,在外耗费兵力,实则所耗皆出自百姓身上,今岁春,税收加重,横征重赋下,多地百姓已苦不堪言。
而如今,她与洛长安身在南安,虽对南安之外有心无力,却总要保南安此地的安泰。
魏澄候在门外良久,待几人议事后纷纷散去才走进,对姜满低声禀报密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