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48)
姜满微有怔然。
原来洛长安接管明正司的时候……比外面的传言还要更早一些。
她出神许久,周瓷也没再说下去,只静静陪在她身边,望着她灯下的侧影。
直到堂门传来一声响动,周瓷踱去门畔,唤了声:“殿下。”
烛火飘摇,洛长安立在门前,望来的目光微微闪烁着。
他朝周瓷点了头,走上前:“小满,你来寻我?”
第28章
姜满抬起头,本欲起身行礼,又被他按下了。
她只得重新坐在太师椅上,唤他:“殿下。”
周瓷默默退了出去。
“我来还殿下的令牌。”
姜满将铜令交还给他,“这样重要的东西,殿下如此草率地交给我,若不慎落入旁人手中,怕是要乱套了。”
洛长安接过,转身倚在长案侧,面对着她。
在外奔波许久,他眼底染着倦意,垂落的指腹在铜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姜满一抬眼,望见洛长安腰间配着柄木质的剑鞘,才想起他的剑鞘曾被她扔在了京郊的小院外。
姜满丈量着剑鞘尺寸,盘算了京中铸造剑鞘的地方。
心中有了成算,姜满问:“殿下看起来很累,是入宫时陛下说了什么?”
洛长安点一点头。
“秋岁宴之事我本留有后手,若曲红绡无法脱罪,会设计其更名换姓,假死离开。”
他的嗓音里也染了倦,言辞缓缓,“但我终究算少一步,未曾料及今日之事,未料横生枝节,秦让会直接闯入大牢将人劫了去。”
“秦让本于殿上出言不逊,如今又行径荒唐,陛下震怒,命皇城司指挥使顾谨序捉拿二人。”
“我虽已让阮朝去寻,但陛下知道我曾私自处置严知州,对秋岁宴之事的背后亦心知肚明,他对我有所警告,明正司不好明目张胆参与其中。”
姜满望着他微沉的双眼,重复了一遍:“皇城司,顾谨序。”
洛长安点头:“顾将军的长子,去岁上任皇城司。他的动作向来很快,幸而性子朴直,不然若用些手段,怕是很快便能捉到秦让与曲红绡。”
姜满垂首,心下泛起思量。
皇城司的指挥使,顾将军的长子,她所猜不假,正是传言中对顾嘉沅宠惯至极的,她的兄长。
正想着,眉间点上一寸凉意,洛长安声音随着那抹凉一同落下来:“放心,此事我会想法子处理,你不必烦忧。”
他的嗓音轻柔而沉着,如他抚过她眉心的手,轻而易举将人的心绪抚熨妥帖。
堂内安静,许久,姜满抬手,轻轻握上他的掌心。
她抬起睫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也被烛火照亮。
“不日后便是秋狝,殿下可有听闻,今岁的观秋会就在三日后,是由六殿下主持。”
她望着他,忽而提起秋狝一事来,“臣女不擅射箭,想在观秋会前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几时得闲,伤势可能允许?”
洛长安伸出的手臂僵了僵,掌心全然是她手指柔柔的触感,来不及思量,已先点了头。
“三日后,时间不多了。明日午后我在明正司等你。”
堂门叩响两声,是阮朝携人回来复命。
姜满收回手,朝他弯了弯眼睛:“那便先多谢殿下了。”
几人自城外而归,带回了曲红绡与秦让的消息,姜满在旁听过,见天色已晚,告辞回府。
小猫在寝院里等她,见她回来又扑上去,脑袋软软,颈上的小鱼坠子乱晃。
姜满抱着它到茶室,煮了壶水来沏茶,又磨墨提笔,给元陵写信。
入了秋,燕京的气候凉爽,不过一场夜雨,林间已有了落叶。
秋岁节的宫宴盛大,宴上的菜肴也精致,许多都是元陵见不到的样式。宴上结识了六公主和两位燕京的贵女,都还算好相与。节岁的街巷热闹,街上有许多稀奇的花灯,京郊的景色也好,月亮……
姜满顿了顿笔。
笔尖的墨在纸上氤氲开,盖住了月亮。
姜满收了动作,将笔搁在一旁。
她想起父亲。
十五的月亮很漂亮,盈盈一轮圆月高悬于顶,她心头的月亮却再难全了。
怀里的小团子不知何时睡去了,姜满轻蹭了下它柔软的发顶,转而写起小猫。
在信中说过燕京种种,又问候过家中人的身体,写到兄长时,姜满再次顿了笔。
筠山……当年之事与长公主脱不开干系,但她为皇上亲妹,当年既能全身而退,更盘踞太康多年,培养自己的势力,怕是要有切实的罪证才有机会撼动。
眼下曲红绡之事未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笔尖微滞,姜满重新蘸了墨。
家书途径的驿站太多,她终究没有提及兄长与洛长安的结识串通,只是拜托他一定要守好姜家,又顺带着关心了他的婚事。
写好书信,姜满折起信纸,塞到信封中。
许是身上倦怠,这一夜她睡得还算安稳,鲜少没有做梦。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出发的时辰尚早,到了明正司的时候,洛长安还没有回来。
经他提早嘱咐,周瓷几人虽都不在明正司中,守卫却认出姜满,请她进了门。
接姜满入内的是个名叫陶曦的小姑娘。
陶曦年岁不大,见了姜满,小雀一样围在她身旁,一迭声地唤她“姑娘”。
姜满随她朝内走,边听她说着:“殿下今晨交待说姑娘要来,若姑娘来时他还未回来,便让属下先带姑娘到武场去。”
姜满点点头:“三殿下这两日好像很忙。”
“岂止这两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