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黑化前(双重生)(82)
洛长安抬起木匣的盖子,神色有一瞬恍惚,转而掩下了。
他站起身,与姜满一同走出去。
魏澄捧过匣子,紧随其后。
楼中来客大多散了,走廊里的光线比之来时更为昏暗,二人随着小厮朝三层的阶梯走,迎面撞上个熟人。
前来叩门的南越女子跟在一少女身后,在前的少女同样穿着熙国人的服饰,发髻也梳作熙国女子的模样,她面上掩了层轻纱,步摇坠在鬓边,嵌在上面的玉珠子莹润,像她漂亮的双眼。
少女离席的方向不在这一边,显然是刻意来堵他们的。
果不其然,她在二人身前停下脚步,道:“上面没什么好茶,二位有如此慧眼,去喝他的茶未免浪费时间,不如明日申时再来,我带上好茶,我们在此地一叙。”
洛长安却握住姜满的腕,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用南越话道:“这样的地方,我们只来一次便够了。”
说罢,迈开步子,继续朝上层走去了。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木梯转角,少女身边的女子欠身,低声道:“主子,那二人面相并不像西京人,又会说南越话,莫不是……”
少女望着空荡荡的木梯:“听说赢过我们的,是一枚秦地的金印。”
女子恍然:“难道是西川那位……”
少女拨弄了下耳侧的玉坠:“西川也好,燕京更好,父皇既已有了与熙国和谈休战的打算,无论他是从哪儿来的,能结识他,对我们有利无害。”
与二层隔开的雅间不同,三层的走廊肃静,两侧尽是琉璃灯盏,灯盏侧堆着鲜妍艳丽的花,幽香盈满走廊。
廊道幽长,尽头坐落一扇红檀所制的房门。
房门侧是两个低垂着头,带着面纱的侍女。
姜满看着那两个侍女,不知为何,觉得她们的身形有些熟悉。
地上有影子晃动,侍女微微欠身,为二人推开房门。
小厮不敢继续向前,抬手将魏澄拦在房门外,又侧身,请二人入内。
绕过入门处的木屏,房门悄无声息地关合了。
门内是一方长案,内里架着扇绢丝长屏,长屏上,以刺绣落成了一幅山水图。
与今日唱价的那幅赝品是同一幅图案。
姜满望着那幅画,忽觉得腕上紧了紧。
洛长安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腕间隐隐压着颤抖。
立在别月楼的匾额下时他也是这样,姜满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那只手得到安抚一般,放松下来,轻轻牵住了她的指。
长案上备了三盏茶水,倒在盏中的茶水滚烫,氤氲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姜满坐在案前,轻点了下杯盏。
茶水换了,不再是西京的金丝茶。
洛长安坐在她身侧,目光仍留在那扇绢丝屏风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满侧首看着他。
内室的门缓缓打开了,屏风上透出一线光来。
一道影子从门里走出来,绕过屏风。
穿着南越人的服饰的男子缓缓走来,施施然落座在对面。
他拿起尚且烫手的茶盏,将仍冒着白气的茶分递给二人,道:“鄙人今日有幸,见到如此年轻的两位贵客,请二位饮这一盏茶。”
洛长安抬指将茶推回去:“你是别月楼的主人?”
男子顿了顿动作。
洛长安又道:“我们花了大价钱走入这扇门,不只是为了喝一盏茶的。”
男子揣摩出他的意图,道:“贵人是西川人,秦地富庶,普通的奇珍异宝自入不了您的眼。不知您想要些什么?”
洛长安笑了声,问他:“今日那幅山水图,买出了什么样的价钱?”
男子道:“珍宝自然卖给有缘人,正如鄙人邀二位前来,也是缘分使然。”
洛长安冷眼瞧他,嗓音也发冷:“是么?一个赝品,也配谈什么缘分?”
男子面色一滞。
洛长安却又笑了,好似方才面色冷淡的并不是他一样:“你紧张什么,我说那幅山水图而已。赝品已被人带走,我们既然有缘,想必给我瞧一瞧它的真迹也不算过分罢?”
男子的面色放松了一瞬。
“清微君的画千金难求,但贵人与我有缘,将山水图赠给您,我乐意之至。”
男子笑着,自袖间取出秦让的世子印,摆在案上,“以物易物,我以珍宝相赠,请您应下西川与我们的合作。”
姜满看了眼金印,知道对方是将他们当做了秦让或他身边的人。
洛长安没理金印:“别月楼胃口不小,拿出的筹码却不诚心,你们与长公主有合作,何必招惹西川?”
男子明了他的意图,心中却别有思量:“原来贵人是为此而来。”
他交待下去,转瞬,几道身影绕过屏风,走进来。
姜满心中预感并不算好。
最前的侍女端着酒壶,走到案侧。
姜满看向围在房中的侍卫,又看向侍女,视线状若无意扫过她的脸,看清她的面容。
是周瓷。
她心下这才安稳许多。
托盘中有三壶酒,周瓷将酒壶一一摆在案上,衣袖拂动,带落一枚小巧的药丸。
姜满立时合手,将药丸攥在掌心。
摆过酒壶酒盏,周瓷弯身退了出去,重新合上门。
男子仍是一副笑面,将三只壶中的酒分别斟在三只酒盏中:“贵人自西川而来,该认得西京的好酒,别月楼的规矩,请二位择两盏饮下,出了别月楼,自然有人奉上请柬。”
姜满捏住药丸,定了定神。
洛长安垂眼,神色不明:“好啊。”
话落,他抬指勾过一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