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239)+番外
钟北尧期期艾艾:“这不太好吧,万一许大人当真了怎么办?”
坊间私下都传闻他是反贼,钟北尧觉得自己好无辜的。
他明明忠心耿耿,唯一的反贼是他们陛下。
“他必然会当真啊,你的形象在他心里又没多少信誉。他当真之后,就不敢逼你了。”沈明烛摊了摊手:“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钟北尧:“……”
我谢谢你,我信誉这么差是谁的功劳?
钟北尧敢怒不敢言,哼哧一通,憋出几个字:“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明烛慢慢吞吞:“你看你,办法给你了,你又不肯用。”
钟北尧可怜兮兮,不敢说话。
在一旁的宋时微都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将军就回,你说朝廷有命不敢不从,只边境未稳,你心中不安,难以脱身。境内乱匪固然为肘腋之疾,但天下存亡更是国之要事,倘若有需要,你愿意举荐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面对强权,最有用的方式就是道德绑架。
钟北尧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他,然而还是提出疑问:“可是我不认识别的将军?”
“不是让你真的举荐,”宋时微笑了笑,“放心,许太傅会驳回的。”
钟北尧的势力本来就已经足够庞大,朝廷才不会再给他安插人手的机会,何况是军队这么重要的地方。
钟北尧不解其意,但这不妨碍他原原本本按照宋时微所教向许瑞章复述一遍,后续果然如宋时微所说的发展,于是此后钟北尧看向宋时微的目光更加崇拜,叫宋时微都有些不适应,不得不避着钟北尧走。
这都是后话了。
钟北尧走后,宋时微继续与沈明烛一人一张桌子,各自批阅公文。
烛火忽明忽暗。
宋时微将已经看完的公文交叠整齐摞起,他揉揉酸痛发软的手腕,忽然顿了顿,抬眸看向沈明烛。
沈明烛也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角噙着笑意。
宋时微低头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不妥,“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沈明烛“啊”了一声,目光狡黠,像得了鱼的猫:“在想你为何还不同我道别,莫非是打算凌晨偷偷离去?”
今日已是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
宋时微怔了一下,半晌,他苦笑:“公子一向如此言语不饶人吗?”
非要点出来,非逼他亲口收回先前信誓旦旦的话。
就不能给他一个台阶,善意遗忘这个话题吗?
沈明烛故作惊讶,而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哦,原来你反悔了。你反悔,为什么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反悔了?”
宋时微:“……”
他突然感同身受到了钟北尧的心情。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反悔了一次,总不能再反悔第二次,何况他现在也不想反悔。
宋时微吐出一口气,无奈长叹:“公子,要是换了另一个脸皮薄些的,怕是已经羞愤而走了。”
奇怪,他以前脸皮也不厚的。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先贤诚不欺我。
第137章
其实宋时微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
好像就是某一天, 他见沈明烛白日里奔忙于田间地头,晚上回来还要埋首书案。
白龙鱼服当个小小监军,沈明烛身边人虽多, 可用的却没几个。
主帅、监军、州牧……
一人身兼多职,忙得像个陀螺。
宋时微不忍,帮着处理了两件小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演变到如今,他已经在沈明烛用作办公的书房有了一个位置,沈明烛会习惯地把一些事情放在他案头, 他便也自然地拿起来处理。
“一月之内,我不强求你为我效力。”
“在下才疏学浅, 教不得公子。”
宋时微一阵恍惚,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渠宿的那间小屋。
当日话语犹言在耳, 早已不知何时便做不得数。
他沉吟片刻, 半晌,故作深沉地开口:“我年少时,父亲告诉我, 以天下为己任者总是少数, 然而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总是这种人。从那时, 我便立誓,我将终我一生,与平庸相斥。宋时微这个名字,应当永勒碑上。”
“后来我看了很多书,书上写‘人无贤不贤,贤不贤惟君;政无善不善,善不善惟君’,我那时便想……”
“打住!”沈明烛真诚地问:“你又要讲故事吗?”
上一次是真情实感, 这一次像极了做戏。
宋时微并不理会,自顾自接下去说道:“我那时便想,我既欲比肩圣贤,那我所效忠的,也定要是不世明君。”
沈明烛提醒他:“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一个月前他还说自己年少时想要出人头地,几乎都病急乱投医了,怎么现在突然就对自己效忠的人有了这么高的要求?
“这不重要。”宋时微说:“重要的是——公子,你会是吗?”
沈明烛未答,他笑了笑,“宋时微,你效忠我,不吃亏的。你要知道,这或许是你唯一一次可以选择皇帝的机会。”
在所有人眼里,小皇帝还在深宫中养病。
他可以许久不病愈,也可以抱病而终,但他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危机四伏的边境。
在时下这个已经逐渐认识到滴血相融无法作为血缘论断的时代,如何证明身份似乎成了一项难以裁定的悬案。
靠人尽皆知的所谓记忆?靠存在相像的模糊面容?靠能够被伪造的信物?
都不足以断定。
也就是说,只要朝臣们众口铄词咬定小皇帝并未出宫,只要钟北尧或是宋时微添上几段似是而非的故事,沈明烛的身份就永远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