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32)
祁淮宫内有一座偏殿,里面存放着不少的书籍,起初她还不敢进来,后来苏列特地来说过,她闲暇时可以进去读书,她才慢慢的踏足这里。
进来之后她才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几本孤本!
好多医书她从前只听说过,没想到居然在大庆皇帝的宫殿内!
她翻着手里的医书,“新露,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比府里,不许乱说话,陛下圣意,可是你我能胡乱揣测的?”
新露低头,不敢再说,心里却为自家主子不值。
主子这样每晚到陛下寝殿来,名声尽毁,陛下没有什么举动就算了,现下竟见都不见自家主子一面,就这样任凭主子每夜空跑。
*
长宁心无杂念的看着医书,烛台已然燃了一大半。
她瞧了眼窗外,心想着,今日来的早,也早些回去吧,省的大过年的贺裕庭还生着气。
就在她以为今晚也像往常一样,到了时间就出宫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顺德在殿外轻声开口,似乎是怕自己突然打搅了里边的人。
“姑娘,陛下回来了,请您去内殿。”
长宁倏地放下手里的医书。
半晌,她垂眸,回道:“知道了。”
明德殿正殿,是祁淮的寝宫,殿内正燃着龙涎香,丝丝缕缕的气息缠绕在每一处。长宁几乎是刚踏足进来,就感觉鼻息间都是祁淮的身上的气息,威严凛冽,让人无处躲藏。
祁淮坐在正前方,指腹抵着眉间,阖着双眸,似在假寐。
殿内半晌没声响,祁淮忽地睁开眼,眸光锐利地直直射在还站在殿门口的女子身上。
长宁在外很少取下面纱,接连几次相见祁淮都未曾得见她真容。
她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尽管心下不知做过多少设防,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怕。
是的,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其实对这件事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淡然。
但她哪有退路?
她能感觉到祁淮的眸光在她身上放肆打量,从上到下,毫无遮掩,赤裸裸的视线,男人对女人的所有心思都昭然若揭。
“过来。”祁淮嗓音低哑。
长宁深吸口气,稳住身子,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祁淮好整以暇的瞧着她,他摩挲着手里的扳指,一眼就瞧出了眼前女子脚步中尽力遮掩的慌乱,他眯了眯眼。
长宁在离祁淮还有两三步的时候止住了步伐。
祁淮指腹轻点着一旁的檀木桌,细微的声响几乎像是敲在长宁绷紧的神经上。
忽然,祁淮站起身,宽大炙热的手掌一伸,一把将长宁拉到了自己身上。
长宁下意识惊呼一声,一下秒,就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个温热有力的事物上——那是祁淮的腿。
长宁瞳孔一缩,几乎立马就要弹跳起来,但是祁淮滚烫的手掌却牢牢的桎梏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不允许她移动分毫。
“别动。”祁淮眸色很深。
长宁听出了他嗓音里带着的欲念,连呼吸都放轻了。
祁淮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稍往后靠了靠。
他伸手,隔着面纱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怕朕?”
长宁眼睫微颤,像展翅欲飞的蝶,“陛下是天子,自然是畏惧的。”
祁淮轻笑一声,不知对这句话是信了还是未信。
“你向朕讨要经文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那时并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身边女子嗓音软糯,鼻息间隐约传来的香气让他有一刻的晃神。
他凑近她脖颈处,轻嗅了嗅,低声问:“用的什么香?”
像是玉兰。
男人忽然贴近,长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是我自己制的,若是陛下喜欢,我——”
“朕要女子香做什么?若是想讨好朕,长宁不妨多抹一抹。”祁淮低笑在她耳旁呢喃。
这句话说的近乎像是在调情,长宁耳畔通红,再也不敢看他。
祁淮似乎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颇为流连的开口问她:“为什么来?”
长宁回:“不是陛下邀我进宫的么?”
祁淮眯眼:“朕叫你来你就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朕明日不唤你,你就不来了?”
长宁微顿,“这是陛下的宫殿,自然是陛下做主。”
若是祁淮不想她过来,她哪里能进的了宫。
就像这些天,虽然她进宫了,但还不是祁淮想不见她就不见她,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祁淮定定瞧了她好一会儿,忽而轻笑:“委屈了?”
“长宁不委屈。”她忽然伸手抱住了祁淮紧实的腰,“只要陛下心里有长宁,长宁便不计较这些。”
这是长宁第一次如此主动,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到底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脸颊早已烧的通红。
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长宁穿的单薄,祁淮也在进来的时候就脱掉了大氅。
所以长宁这样一抱,两人之间只隔了薄薄两层衫衣,肌肤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着,炙烫人心。
长宁躲着不肯和祁淮对视,祁淮却不准。
他伸手,一点一点将躲起来的姑娘慢慢揪到自己面前,隔着面纱他慢条斯理的用指腹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不置可否:“你倒是大胆。”
男人炙热粗糙的指腹在她面上滑过,长宁心头微颤,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不轻不重,磨人的很。
她葱白的指尖都不自觉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