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不是女主,也不是被他痴情感动的读者。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张脸跟她自己一模一样,然而之前总是卑微怯懦、要不就是嫉妒扭曲、恐惧癫狂,丑得没眼看。
醉酒想要诱惑驸马跟她圆房,却被驸马丢给一个觊觎她的侍卫玷污,然后还怀上了身孕。
陆衍之的身形晃动了两下,抬手摸了把后脑勺,一手的黏腻猩红。
也是,若是公主知道这事儿跟他有关系,她怕是不会这么安静坐在这里了。
他怕的不是公主质问难堪,而是这事儿会给他留下污点,雪茵知道了一定会对他很失望,一想到雪茵失望厌恶的眼神,他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自始至终,干干净净的守着自己心中挚爱的青梅,深情如许、矢志不渝,谁看了能不动容呢?
“听说你这里出事了.”
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把一个厌恶的女人推了出去,只是因为心爱的青梅不忍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他甚至甘愿戴上绿帽,替换那一碗一碗的堕胎药,让公主生下那个孽种。
脑袋晕乎还没缓过来,一脸的震惊、难以置信,下一刻,又一个花瓶在他视线中狠狠的砸过来。
都怪她!
陆衍之心口提起,步子挪动不了:“他说了什么?”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萧黎缓缓放下手,借着明亮的灯火看着镜中的自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勾了勾唇:“也是稀奇了,一个窃贼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儿,哪儿值得驸马亲自来问一问?”
“所有人都下去吧。”
明明是正常的语调,可做贼心虚的人听着总觉得像是别有深意。
驸马是望门世族陆家的嫡次子,贵族子弟、饱读诗书,容貌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出身高贵却没有那些权贵之子的浮躁和骄奢风流。
铜镜里倒影着他站在屏风一侧的身影,身子颀长,五官俊朗,一身君子如兰的雅致端方,眉宇间清冷淡漠,恍若遗世半仙,不食人间烟火。
她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想要打掉,却被人将打胎药替换成了保胎药,一碗一碗下去,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也彻底疯魔,最终早产生下一个孩子,而她自己却因血崩而死。
玄阳公主恋爱脑她管不了,他是不是被逼的跟她也没有关系,可她非常明确一点,就是因为他让那个侍卫玷污玄阳,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被困在这躯壳里,被迫经历那恶心又痛苦的一切。
她丢失了贞操之后开始发疯,不是对别人发疯,而是折磨自己,不断的沐浴洗身,把自己一身抓得伤痕累累,可一桶一桶的血水也洗不掉她的肮脏膈应。
看着重重倒地的人,萧黎笑了。
看着侍女们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陆衍之微微皱眉,他一点儿都不想跟公主独处一室,可他又实在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非陆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入宫,新帝又想牵制文官陆家,这样的男子怕是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生母低微、性格懦弱的公主。
她恨不得将陆衍之挫骨扬灰,可现在她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陆衍之身份特殊,杀了他,自己也会惹上巨大的麻烦。
且留着吧,现在她有的是兴致陪他们慢~慢~玩~儿~——女主设定:疯批、恶女,总之就是坏人,大反派。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发疯,都是被逼的,而且她一直把所有人当纸片人儿。
第3章 真是给他们脸了
“你们不准进去!”
“让开,我们找公子,你们到底把公子怎么了?”
“这是公主的卧房,你们敢!”
“我们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陆家饶不了你们!”
屋外嘈杂一片,是守门的护卫跟驸马的随从在对峙。
公主的卧房他们不能进去,可驸马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出去,他们非常担心。
公主醉酒勾引没有得逞,要是恼羞成怒下药,这也不无可能。
“这件太素了,这件像是奔丧的,晦气!”
杨钧猛然抬头看向萧黎,突然觉得今日的公主好陌生。
驸马的人担忧他被公主占了便宜,却不知这驸马差点儿命都没了。
钱嬷嬷他们都是在原身去到皇后身边才来照顾她的。
而她后来之所以疯魔,不过是知道一切无望,人生毁灭。
是该给他们长长教训了。
陆衍之被架着扶了出去,不出意外外面几人不可置信的惊呼。
杨钧大步出去,没一会儿就让人把驸马的人带走了。也多亏了陆衍之对公主府没归属感,就带了几个贴身的人侍候,杨钧一出手,他们连个援手都没有,只能挨打。
驸马脑前和脑后两个血窟窿,现在还在地板上躺着呢,没死都是命大。
想到原身虽然身为公主实际上真没什么权势,她又多解释一句:“你只管听命行事,自有本宫担着,只要你足够忠心,本宫不死,没人能动你。”
“公子!你们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最终她学会了忍气吞声,谨小慎微、心惊胆战的活着,把自己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听话乖巧,任人摆布。
原身是寄养在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名下的,虽有母女名分,但并不亲厚。
萧黎看着那皱成一团的小脸不免好笑,这红月在书里可是阴险恶毒、势利又狠辣的狗腿角色,帮着疯魔后的玄阳公主做了很多恶事,下毒、绑架、诬陷、栽赃,害人手段层出不穷,被形容是反派女配身边最忠心的狗腿子。
可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陆衍之不喜她,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