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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离婚后冷面硬汉宠上天(30)

作者: 羽小灵 阅读记录

那时他耳后还粘着稻草屑,钢笔尖在夕阳里划出细碎的金芒,倒与这金丝线有七分相似。

薛寒忽然单膝点地,马灯往青石板上一搁。

许瑶被他扯着衣袖蹲下时,正巧看见灯影里浮动的细小颗粒——昨夜落在借条上的桂花油竟在暖光里显出淡紫色泽。

“供销社新到的牡丹牌印泥...“他食指划过红手印边缘,“掺了蓖麻油的遇热会泛黄。”

话音未落,远处知青点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惊得芦苇丛簌簌作响。

许瑶捏着借条的手被夜风吹得发颤,薛寒解扣子的动作却蓦地顿住。

他转而从裤兜掏出个铝制饭盒,掀开盖竟是半盒雪白的石膏粉——那是他今早替村小修课桌剩下的。

“别动。”

他忽然捏住许瑶手腕,石膏粉簌簌落在红手印上。

月光混着灯光,竟照出个模糊的“孙“字压痕,正是那夜三姐按手印时,底下垫着的孙家账本透上来的印记。

许瑶刚要开口,对岸芦苇丛突然炸起扑棱棱的水响。

薛寒猛地将她拽到身后,马灯扫过去时,正照见个湿漉漉的烟盒卡在石缝里——正是她傍晚在河边见到的那半张。

“许会计上个月领的牡丹牌,批号尾数带梅花戳。“薛寒用钢笔帽挑起烟盒纸,泡胀的“病危“二字下果然露出半枚红印,“三姐偷盖的章。”

许瑶刚要伸手,晒谷场方向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

薛寒闪电般吹灭马灯,带着咸涩汗味的军装下摆擦过她鼻尖。

黑暗中,七八个凌乱的泥脚印正顺着河滩往这边蔓延,最前头那个豁了口的鞋印,像极了今早扒在她家墙头的形状。

“走小路。”

薛寒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绒毛,许瑶这才发觉他左手始终虚悬在她腰后三寸。

绕过歪脖子柳树时,她踩到节枯枝,清脆的断裂声惊得草窠里窜出只野兔,正撞上迎面而来的黑影。

“瑶丫头这是要去哪啊?”

三姐的帮手从老榆树后转出来,豁牙在月光里泛着青。

他手里攥着的麻绳还在滴水,绳结样式竟与许瑶中午晾衣绳上断掉的一模一样。

薛寒忽然轻咳一声,许瑶感觉掌心被塞进个硬物。

余光瞥去,竟是那枚带着体温的民兵连铜哨——今早还挂在他作战图旁边的。

“跑起来别回头。”

他说话时右脚微微后撤,作战靴上的铁钉刮过青石板,蹭出的火星子惊飞了树梢的猫头鹰。

许瑶攥着铜哨往村长家方向冲时,听见身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响,混着薛寒刻意压低

的冷笑:

“王二狗,你裤腰上别的供销社新皮带...是三姐用第几张粮票换的?”

第23章 73年就停产了

月光将歪脖子柳树的影子拧成麻花,薛寒靴底蹭出的火星还在青石板上明明灭灭。

王二狗下意识捂住簇新的牛皮腰带,后腰撞在老榆树凸起的树瘤上,疼得龇出豁了口的门牙:“薛寒管得着三姐给我换皮带?”

“上个月三组丢的粮票报案记录还在民兵连。”

薛寒左手依旧悬在许瑶腰后三寸,右手慢条斯理卷起沾了泥的袖口,露出小臂虬结的疤痕,“听说革委会最近在查投机倒把......”

树影里传来枯枝断裂声,许瑶看见王二狗喉结重重滚了两下。

他手里滴水的麻绳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像条僵死的蛇。

“走。“薛寒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的枪茧蹭过她突突跳动的脉搏。

许瑶踉跄半步,听见身后麻绳坠地的闷响。

她攥紧铜哨回头时,正撞见薛寒侧脸绷紧的线条——他后撤半步挡住王二狗追来的路线,靴子碾过麻绳时溅起的水珠,在月色里碎成细小的银针。

等拐过晒谷场,许瑶才发现薛寒卷起的袖口里藏着道新鲜抓痕。

血珠凝在麦色皮肤上,像落在旱地的红枸杞。

“是猫头鹰抓的。”

薛寒突然开口,惊飞了草垛里偷食的麻雀。

他解下军用水壶递过来,壶盖残留的茉莉花香混着铁锈味,“含着哨子别松口。”

许瑶舌尖抵住冰凉的铜哨,尝到淡淡的硝烟味。

这是薛寒别在作战图旁的哨子,红绳还染着铅笔灰。

她忽然想起去年洪灾时,就是这个哨声把困在房梁上的她和母亲拽出来的。

“村长认笔迹,但三姐可能会说借条是伪造的。”

许瑶踩碎月光铺就的小径,裤脚扫过夜露未晞的狗尾草,“当年写借条用的是钢厂工会的稿纸......”

“稿纸右下角有生产批号。“薛寒突然截住话头,靴尖踢开横在路中央的碎瓦片,“七二年批次的油墨遇热会显红。”

许瑶怔怔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月光淌过他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某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她这才注意到薛寒卷起的袖口内侧用蓝线绣着“寒“字,针脚歪斜得像蚯蚓——分明是孩童的手艺。

村长家的土坯房蹲在月光里打盹,檐下晾着的红辣椒在夜风里晃成串灯笼。

许瑶刚要叩门,就听见里屋传来算盘珠相撞的脆响。

“老叔去镇上开夏粮会咧。”

村长老伴摇着蒲扇探出头,汗衫领口别着的钢笔闪了闪,“说是要查什么账本......”

许瑶感觉铜哨硌得掌心生疼。

薛寒忽然向前半步,作战靴碾碎门槛缝里钻出的野苋菜:“婶子记得钢厂工会七二年的稿纸样式么?”

“哎哟那可金贵,当年要拿介绍信......“老蒲扇突然顿住,扇柄指着许瑶衣襟,“瑶丫头别是沾了苍耳子,领口扎着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