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150)+番外
林长宴也坐起来问道:“你要出去?可是要更衣?”
暮雪烟摇了摇头——她只是有点不习惯,却不好意思说。
林长宴无奈道:“你放心。”
他看着暮雪烟惊讶的神情,继续安慰道:“你如今受了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动你的,好生睡觉就是了。”
暮雪烟见他一语道破,更加不好意思。
他又扶着她,缓缓放倒在榻上,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她的伤口。
几乎是片刻后,他的呼吸便悠长而安稳,像是睡着了。
暮雪烟背对着他,心想,他熬了几日,也该好好休息了。
艰难地转过身子面对着他,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熟睡后的容颜。
熟睡的他安静沉默,比平日里温柔乖巧许多,好像白天的强势跋扈都是演出来的。
她悄悄探出手去,轻抚他鬓间的头发。
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和他的牵绊,她不禁在暗夜中感叹,究竟是何等缘分。
可想起被他摔碎的九龙玉佩,她的手又缩回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被纠结填满,无力面对眼前的一切,只能闭上眼睛。
她又想尽快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又不想与他分开。
辗转反侧间,几度愁思,当真是忧思难眠。
……
又过了几日,河西饥荒渐平,林长宴向圣上奏明情况后,圣上感念他
久居在外,一路辛苦,特召他回宫。
正好,暮雪烟的伤势也恢复到差不多,因此便即刻启程,几乎不曾多耽搁几日。
临去之前,暮雪烟问了阿成和阿云,因阿成家人就在河西,无意再奔波劳动,他便留下来继续在河西经营戏班,而阿云,却是执意要跟着暮雪烟走的。
小虾米养在阿成夫人家中,看起来比以往胖了许多,阿成夫人喜欢她,便将她留了下来。
索幸她还小,才待了几个月,便已经不太记得暮雪烟了,只知道和阿成夫人亲近。
暮雪烟见她这样,知道阿成夫妇将她照顾得极好,又与了一些银两,方才不舍而去。
再一次坐上马车,暮雪烟神志有些恍惚。
她近几天有些刻意躲着林长宴。
随着她的伤势一天天好起来,她冥冥中总有一种即将被秋后算账的感觉。
因此,她特意爬上云华、天冬和阿云的轿中,宁可四个人在轿中四四方方的挤着,也不肯同林长宴一起。
好在林长宴前几日都是骑马,这样更有借口了。
白日沿途赶路,夜间随军休息,这几日连续不断的颠簸,都把她颠瘦了。
眼看着她一日赛过一日的憔悴,林长宴终于在第四日备了一辆最大的马车,里头专门铺了满满的棉花,宽敞舒适,还备好了热茶和点心。
眼见着暮雪烟从军营内出来,便急匆匆地上了云华他们的马车,林长宴神色一凝。
暮雪烟才坐好,松了口气,便冲着云华几人嫣然一笑。
可他们几人面色都很凝重。
暮雪烟一无所知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云华和天冬不语,只有阿云用胆怯的眼神看了一眼暮雪烟背后。
暮雪烟不妨,猛一回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林长宴一只脚跨进马车,掀着帘子,神色沉静,对着她看。
不等她答话,林长宴已经抓住她的右手,半拖半拽地将她拖下马车。
暮雪烟稍微挣扎,便觉得背后伤口有些酸麻,便放弃了,无奈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跟着林长宴上了宽敞的马车,她虽嘴上还是不情不愿,可毕竟眼前一亮。
逼仄狭窄的环境不复存在,她面前的马车可以几乎媲美现代的豪车,里面竟然有一人长的塌,说是高铁卧铺也不为过。
塌对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圆木茶桌,桌旁还有两把藤椅。
暮雪烟犹豫了片刻,便轻轻向榻上坐去,她瞬间闭嘴了。
软垫的舒适程度堪比席梦思,她浑身的每一处骨肉都在怂恿她马上躺下去。
她对着林长宴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声:“多谢王爷。”便脱了鞋,轻轻趴上去,忍不住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这样宽软的塌,外面即便如何颠簸,感受也不大。
林长宴冷哼一声,放下帘子,暮雪烟见了,心头更是暗喜。
这样大的马车,就属于她一个人,感觉不要太好。
可独自一个人毕竟无聊了些,她又穿上鞋子,准备出去将云华等人一并喊进来。
这样大的马车,即便四个人挤着也绰绰有余。
谁知她才掀开帘子,便撞到满脸诧异的林长宴,他手里还端着一碗草药和一叠糖蒸酥饼。
“作什么去?”他问。
“……”
暮雪烟被他的气势震回来,乖乖坐到榻上去,皱着眉头喝那草药。
及至草药喝完,仿佛卡着时间一样,马车动起来了。
原来他是想和她一起坐轿子,她收了笑颜,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上,捻了一颗桌上的葡萄,剥了皮放进嘴里。
很酸,她更加夸张地皱起眉头,勉强将葡萄囫囵咽下去,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才喝一口,又露出更加难受的表情,将茶水喷了出来。
……太烫了。
林长宴坐在她身边,只是看着,并未说话,她也不敢抬眼看他的表情,只得用手帕擦了嘴,静默地坐着。
尴尬无比。
待到唇舌没那么难受了,她便又脱了鞋趴到榻上去,闲极无聊,不如休息。
睡眼迷离中,她仿佛看到林长宴拿起一本书来看,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化作戏幕落下时的最后一道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