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澳春潮(204)
三言两语带过,他的掌根蹭过她脸颊:“要是我说我是婚外情的产物,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手掌被扣住,她反问:“你觉得我对原锦程很差吗?”
好像自来京城之后,就没听过她怎么处置那位私生子。
他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你怎么对他了?”
“我什么都没做。”温凝贴着他手掌摇摇头,“如果放在别的家庭,他就是个脑子有点水,扶不上墙,整天闯祸的普通富二代。我讨厌他是因为小时候他对月皎动过手,和他出身无关。”
一口气说完,她抬眼:“所以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知道她怎么想是一回事,听她确切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顺着她的长发抚下去,最后托在后脑。
谢之屿忍不住俯身蹭她。
她被蹭得发痒,还是不忘初心:“我前段时间听说那位身体又不好了。他这次找你是又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让你回去接替大任?”
唇压在她的唇角,一点点探入,他说话变得囫囵:“是让我回去。”
“你怎么想?”
闷哼一声,温凝张开唇接纳他。
他循序渐进,没往日那么凶,但这种绵长的窒息依然让温凝气喘不匀。她在间歇换气的空档里说:“谢之屿……你别被……他……骗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能开口提出换肾的人更不用提。
诱惑他回去的时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像那位体弱多病的崔少爷一样。身体都那样了,还要出席这、出席那,当大家族没有灵魂的傀儡。
温凝替他忿忿不平。
也怕他轻信对方的巧言令色。
或者再无耻一点,用他在意的东西作威胁,谢之屿又不是心肠多硬的人。
万一妥协呢?
想到这,连接吻的心思都没了。温凝咬他的舌头,呜呜咽咽表达不满。
“真把我当三岁了?我被骗?”谢之屿想笑,掰回她的脸重重吮了一下唇,“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
温凝大口吸着气,胸口起伏:“那你就当我是在哄谢三岁。”
后一句在细密的啄吻里低缓下来:“可我在这里没找到好吃的绿豆沙。”
心在这句话里泡软,泡烂。
他用另一只手捏了下她的耳垂,按捺住还想亲下去的欲望:“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在谁身上实践的?”
“你怎么又无事生非。”温凝嘶一声,潋滟的唇色衬得她面如芙蓉,“谢之屿,看不出来啊,我不是气筒转世但你是醋精投胎。”
说完她故意吸吸鼻子:“谁啊,好大的味儿。”
谢之屿闷笑出声:“我先去换衣服。”
她这次过来还带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衣帽间挂了整整齐齐一排。卫生间洗手台上也摆着惯用的洗漱品,一字排开。
好像回到了曾经同居的日子。
那时在他逼仄的小房子里,这会儿在城市之上豪华的酒店包房。
可这都不是他们的家。
他将大衣缓缓挂上衣架。
在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没有长远的未来,也没替自己打算。后来他开始有意无意积攒家当,尤其是离开前把在赌场这么多年的红利一兑,身上积蓄还算可观。
她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有篱笆有花园,还是铺上草皮等着小狗小孩去跑,或者大大的落地窗,一眼能看到绵延的海岸线。
天气好的时候坐在家里就能看到海上日落月升。
对了,她娇贵。
恒温恒湿系统得装,新风系统也得装。
还有向阳的主卧,她说喜欢阳光从百叶帘里钻进来,洒在地毯上很有电影感。
这些构想在脑海中逐渐变得越来越具象化。
傻子才会抛开唾手可得的这些,去换虚无的名利。
哦不对,这个世界傻子居多。
可他不是。
第169章 醋精
脚步声趋近,构想里最重要的人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我还以为有人表演时装秀呢,原来弄半天才脱了一件。”
“贵的衣服连解扣子都很麻烦。”他轻描淡写。
靠在门上的人伸手,朝他勾勾食指。
潜意识说别过去,有诈。可是另一个声音又说诈怎么了,他心甘情愿。
于是脚下听从大脑指挥,到了她面前身体甚至不需要过问大脑,不由自主微微俯身。
衬衣扣子被她拽住轻轻往下一扯。
他从善如流地凑过去。
她的唇最终停在一公分不到的位置。
互相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视线却都落在对方唇上。
女人殷红的唇抿在一起:“……又有点想亲你。”
“嗯。”他喉结滑动。
大有你愿意就自己来拿的意思。
“但是我现在有点正事想跟你说。”
她克制力居然变强了,盯着他的唇那么久最后硬生生挪开视线。手指顺着他的纽扣一颗颗解开往下。
谢之屿缓缓眨眼,不动声色地吞咽。
还以为她真会亲上来。
“好。”他说。
说着好的人目光仍然一瞬不瞬,仿佛尚未达到目的万分不甘。
温凝输在他的晦涩下,偏开头:“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说啊。”
尾音拖了一个长长的转弯,谢之屿不免扬唇。
他直起身,从穿衣镜里瞥了眼自己。
领口已经松到第四颗,他自顾自抬手去解第五颗扣,露出锁骨和胸膛:“没看你了。”
眼睛是没看,可是这样宽衣解带对吗?
用这个来考验她?
温凝索性闭上眼:“订婚的事我还没跟你解释过,这会儿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