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他撩人(215)
姜樾之问道:“你说九公主迁怒陈女君,有何依据?”
“陈娘子少时欠了坊主人情,这些事是司主透露给我的。其中关键他必不会完全说明,只给我们这一条线索,往下查总有发现。”
姜樾之望着册子上的物品价格:“皇商一职,可捞的油水非常人能想象的,九公主会不会借由此事,从中谋利?”
“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姜樾之合上册子,对笙若道:“你去找张司正,让她将历年采买明细都拿来我瞧瞧。”
“是。”
笙若退下后,柳时暮压低了声音道:“他回来了。”
“谁?”
“灵童,当年梁王身边的宦官,一直追查当年真相。”
姜樾之揉着脑袋:“想法子将梁王临死前留有一封血书的消息传出去,切记让灵童隐藏好踪迹。我想当年的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找上门的。”
“好。”
—
凤仪宫内,姜樾之才同姜家撕破脸,皇后便召她前来觐见。又借口小憩,让姜樾之在前厅等候。酷暑时节,厅中的冰消融殆尽,汗水早早浸透了里衣。
茶盏里的水也已喝光,宫人们对此场景皆是视而不见。
竹沥也热得双颊泛红,喃喃着:“娘娘,皇后娘娘这般晾着我们,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姜樾之用帕子擦着汗,想来两个丫头一直站着,只会比她更不好受。
“再等等。”
未时初,皇后才穿着清凉又不失大体的姗姗来迟,脸上还带着几分午后苏醒的倦意。
“都怪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本宫说要见你,她们就眼巴巴把你叫来。也不顾本宫午休的时辰,让太子妃久等了。”
姜
樾之脚有些发软,还是强撑着上前给她行礼。
“本宫年纪大了,不爱用冰,叫你热着了吧。”
姜樾之:“哦?是么?母后不习惯用冰,可儿臣却看那司设司每日给凤仪宫送的冰例却不少。可见,都是让那些下作之人给私吞了,凤仪宫怎能允许这样的人在。”
皇后唇角抽了抽。
“母后宫中事务儿臣不便插手,不过父皇让儿臣跟着母后学管理宫务,这凤仪宫往后的冰例看样子得酌情增减才是。”
“你——”皇后被气得那点困意都散了个干净,对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
屏退众人,只余姑侄二人,皇后开门见山道:“你前几日去姜家大闹一场,使得母亲病倒在床,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
皇后眼神阴郁地看着她,口中说着知错,可态度倨傲,连头都未曾低下,分明就是在敷衍了事。
“放肆!”皇后大喝道,“你可知你是何身份,居然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姜樾之扬着下巴,目光未曾流转:“儿臣自然知道自个的身份,我乃定国公胞妹,陆云安之女,当今太子妃。如何,忘得了?”
皇后同她对视,好似想明白了一切:“你入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生母吧。”
姜樾之唇角一弯,语气更是鄙夷:“只有手握权利,才有能扳倒敌人的筹码。”
皇后冷笑:“凭你?才入宫多久,身边又有多少信任的人,也妄图蜉蝣撼树。”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谁说没有蚁穴溃堤的可能。”
皇后面露阴沉:“你是铁了心要同本宫作对了?”
“母后放心,樾之受姜家多年照拂,必然竭尽报答。母后最珍惜的,樾之都会一点一点还给你。从何处开始,九公主……如何?”
“你敢!”皇后摔了手边所有的茶具。
碎瓷片遍地,姜樾之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皇后娘娘当真是位心疼女儿的好母亲,若我的母亲能活着,应该同娘娘一样,有一颗爱女之心吧。”
皇后眯起眼看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本宫不信你还能找到证据。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陛下再怎么痴迷那个贱人又何用,再怎么心疼你也不可能徇私枉法。”
姜樾之淡淡抬眼:“哦,是么?”
姜樾之起身理了理衣裙,脖子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模淡淡的血痕,原来是被溅起的碎瓷片划伤了。
“母后既然没什么事,儿臣告退。”
皇后在身后叫嚣着:“本宫还未说完,你给本宫站住!”
姜樾之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凤仪宫。
见主子出来,南星二人连忙迎上,皆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
“娘娘……”
“莫要声张,回宫处理便可。”
回到月棠宫,姜樾之方一坐下,柳时暮便拿着药箱赶到,沉着脸。
“怎么了,一点小伤而已。”
柳时暮一言不发,拿出药箱里的东西,仔细看过对比过后,才俯身查看她的伤口。
“你出门为何不带我。”
“那时候皇后屏退了宫人,带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那也不行,日后出了这月棠宫,需得我跟着。”
姜樾之无奈一笑:“好好好。”
柳时暮沾了药,细细为她涂抹上,轻轻吹着:“疼么?”
姜樾之微微侧头,能瞧见他心疼的神情:“不疼,但我怎么瞧着你比较疼。”
柳时暮:“是啊,我比较心疼。”
姜樾之侧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还疼吗?”
他耳朵渐渐染上一抹红霞,喉结不自觉滚动着。
“太子殿下到!”
二人缱绻的目光瞬间被打断。
愣神间,祁晔已大步走进。
柳时暮慌忙退至一侧,难掩落寞。
姜樾之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暖意,顷刻间,祁晔已经走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