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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遗症(138)

淡淡的酒味混合着李成蹊常用的香氛味袭来,抑制不住的恶心感涌上沈叙喉咙,他望着李成蹊放大的脸,强撑着挣脱李成蹊的钳制,掀开他下床跑进了卫生间。

他手抖着反锁门,刚趴上洗手台就吐了。

他胃里没有东西,除了血沫子,别的都没吐出来,但他还是无法抑制地干呕着。

强烈的恶心感挤压着五脏六腑,沈叙干呕得越来越厉害,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成蹊在外面急声道歉,“对不起叙哥,我错了,我再不会了,你快开门,我们去医院。”

沈叙没回他,被李成蹊碰过那几块皮肤针扎一样,他摸索到水龙头,拧开有水流出来,他捧着水用力地擦着额头,脸颊,还有他的手腕……

好一会儿,他关了水龙头,擦干脸去开门了。

李成蹊站在门外,看间沈溪额头磕破的一块皮,他想检查又生生止住了手,满脸痛苦,“对不起叙哥,我昏头了——”

“出去。”沈叙淡声打断他。

李成蹊没动,沈叙也没说第二次,径直去了客厅。

李成蹊嘴巴张了张,低声说:“叙哥,我是真的爱你。”

说完他快步走了。

沈叙从行李箱翻出了一盒烟,许久没抽,也不知是否过期。

他拆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坐落地窗前望着玻璃上的雨痕,一条一条数。

雨持续下,沈叙吐出一圈烟雾,隔着雾蒙蒙的白雾,他视野逐渐朦胧了,雨痕有……

21条。

他又回想着胡同里,短暂闪过他脑海的片段。

是他过往的记忆吗?

和谁?

李成蹊?

他沉默着抽完一根烟,又抽出一根新的烟。

窗外由黑夜转换成微亮的日光,雨也终于停了。

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也早干了,沈叙把最后一根烟蒂摁进烟灰缸。

他直接拨了陆绝电话。

“要打的赌,还算不算数?”

第78章

电话里,陆绝呼吸一滞,回:“我跟你说的所有话,一辈子算数。”

沈叙说:“今天有空——”

“我在你楼下。”陆绝又补充,“没跟着你,问了杨敬安。”

沈叙垂眼看窗外,楼底所有都渺小,他说:“我半小时后下来。”

挂了电话,沈叙去了浴室。

热水淋下来,额头和嘴里都隐隐作疼,他洗完澡,到洗漱台吹头发。

镜子里,他额头有团青紫,还有一条一厘米左右的裂口,上嘴唇红肿,两侧嘴角有明显的裂口,他张嘴检查,口腔更惨不忍睹,随处可见深深浅浅的咬痕。

他低头拉开酒店备常用药的抽屉,翻到创可贴又翻了一会儿,找到一支治口腔溃疡的小药膏,贴完创可贴上完药,他拿着药膏出去了。

换了套衣服,沈叙收拾好行李箱,联系酒店退了房,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门外不意外地等着李成蹊。

李成蹊看到他拉着行李箱,瞳孔猛烈收缩了两下,着急道:“叙哥你要去哪儿?”

沈叙平静说:“分手——”

“不分!”李成蹊打断沈叙,深深吐了口气,“昨晚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提分手。沈叙,求你,别不要我……”

他没敢再碰沈叙的手,一夜未眠的眼球裂着细细密密的血丝,“我发誓再不做伤害你的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有婚礼……妈要知道取消会受不了……”

“我没说不结婚。”沈叙说。

李成蹊愣住,没理解他的意思。

沈叙继续,“两个月后,婚礼会照常举行,妈的有生之年,我会跟你做法律上的配偶。”

李成蹊明白了,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只要沈叙不离开他,他就还有机会!他咬牙,“昨夜的男人……”

“我的事我会解决干净。”沈叙说,“你不相信——”

“我信!”李成蹊咬紧牙,“你要多久时间处理?”

“一个月。”

除了张婉淑,李成蹊清楚他没有任何能和沈叙谈判的筹码,但也正是因为张婉淑,沈叙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沈叙最爱他妈,以前是,现在也是。

李成蹊同意了,“这一个月我不会找你联系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叙听着。

李成蹊喉结吞咽了一下,让开了路,“记住我爱你。”

沈叙沉默一秒,拖着行李箱走向电梯。

*

电梯到一楼,电梯门打开,门外等着一人。

男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被雨打湿得彻底,现在干是干了,却通身皱巴,嘴唇情况比沈叙还惨烈,上下唇没一块完好的肉,嘴内估计更没法看。

酒店安保没来赶人,纯粹是陆绝那张脸长得贵。

陆绝看到沈叙的额头就变了脸色,“额头怎么了?”

沈叙没回,走出电梯说:“找个地方再谈。”

陆绝这才注意到行李箱,眸光沉了沉,跟上了,落后沈叙四五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天还未大亮,车少,人也少。

沈叙沿着人行道走很慢,陆绝也跟着放慢了步调。

时间流逝,车流声逐渐拥挤了,行人也摩肩接踵,路过一个免费的公园,沈叙走进去了。

晨练的老人有拿着一支大毛笔蘸水在地面练字,有慢悠悠打着太极,也偶尔传来鞭子声,有人在甩陀螺。

公园很大,沈叙走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块僻静的角落。

又生长着一大片无尽夏,蓝色的绣球花海。

夏天,总是避不开无尽夏的。

沈叙想着,停住了。

身后脚步声马上跟着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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