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不知夜色深(53)+番外
孟嫮宜摘下耳机去听,似乎是个男人,嗓音清亮动听,语调百转千回情真意切满满都是伤心。
孟嫮宜听歌甚少不知歌名,但若你正有所困扰时,这个词可以击中你。她还未听仔细电话在枕边震动,低头去看竟是慕仲生打来。现在已一点三分,这样晚他还没睡,孟嫮宜犹豫再三按了挂断。
这次慕仲生没再坚持打来,一分钟后却发来短信,点开一片空白,孟嫮宜关灯睡觉,心想也许是误发,他向来不喜欢发信息,觉得又娘又浪费时间。
陆禹安的仕途一直顺风顺水,这几年还在上升期,忙得很。陆徽因回来时打过电话给他,他那时在开会,秘书一见是特别号段,冒着被陆禹安责骂的风险风风火火闯进去递给他。
能混到陆禹安身旁大秘的位置都不是等闲,随便放出去历练至少在经济大州做个署长位置。
他如何敢冒险,不过是看透了领导的心思,唯一的儿子在海上处理特殊事件后,他几乎每天都要挤出时间看一看世界各地的新闻,哪里局势紧张了,哪里又动荡了,又有新的军舰服役或是哪里维和。
他虽不说,但骨肉之情摆在那里如何能够割舍?
不知是不是巧合,科学家们也该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男孩子成年后同父亲的关系总是尴尬。既不能像女儿一样膝下承欢语笑宴宴,也不能如旧友般推心置腹聊聊海阔天空。
即使下一局棋也要使劲浑身解数占领上风,着实为难。是否像动物世界里演的那样,公狮一旦成年就必须离开另寻住所,因为他们一切刚开始有大把未知需要*探寻需要征服,他需要向所有雌性展示自己漂亮的毛发和健硕的肌肉。它是已将老去的雄狮最大的威胁,也是它们的骄傲。
原本以为陆徽因离开的陆母正在追剧,哭的正伤心一抬头看到自己儿子从二楼下来了。她惊道:“咦?你不是火急火燎地要离开,怎么又回来了?和你一道的小明珠呢?”
“她前天就走了。”陆徽因刚洗完澡有些口渴,他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矿泉水,“妈,你说如果女生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那还需要问吗我的傻儿子,你看看你表姐怎么对待林今朝的不就懂了。”陆母擦擦眼泪从八点档的连续剧中回过神来,“怎么了儿子?小明珠难道不喜欢你了?”
“不是不喜欢,是没喜欢过。我说过了,她有男朋友,而我拿她最多当妹妹看待。”
“那是谁家的姑娘让我们神采奕奕俊秀爽朗的大帅哥吃不准了?快说,妈给你分析分析。”
“一个姑娘不讨厌你,又不接受你这是为什么?”
“当备胎?”
“已经不接受了好吗,拒绝了还当什么备胎。妈你认真点。”
“可能没做好准备吧,要么是还没准备好要和你分享过去,要么是没勇气和你共创未来。”
陆母笑眯眯道:“当年我就处于犹豫的阶段,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太优秀了,追求者众多,当然,破事儿自然就比较多。我是担心万一喜欢上你爸了,一颗心都交给他了,万一他知道了我的过去比较介意退缩了那我岂不是要哭死?多没面子啊。哎儿子你干嘛去……”
仿佛走在迷宫里,天也黑了,人也累了,可还是找不到正确的路走出去。每次都以为摸到边缘的时候都会失望,总是不得其法,这沮丧积累太多人总会难以负荷。
陆徽因想了又想,翻来覆去地思索,从昨天到今天,明明当时的氛围相当好,她在回头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底一闪即逝的是惊喜,虽然藏得深,但不是没有。
怎么到最后又成了自己一厢情愿?她说我不想总有一日你会后悔,可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同生共死永结契约。
陆母的话倒像是一双无形的手为他拨开迷雾,他几乎瞬间福至心灵明白过来,孟嫮宜是否同母亲当年的担忧一样?君来恩宠我未上心,君意切切我方回头,待君走后我心错付。
她介意的,是否也正是困扰了自己十年之久的那件事?可他真的不介意,若非要介意,也只是想让过去尽快过去不要让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孩子为此而低头而备受折辱。
陆徽因似离弦之箭往外冲,刚到门口居然撞到了一向公务大于天的陆禹安。他见自己儿子没头没脑地跑出来,拉脸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不好意思爸,正好你车借我用用,我出去一趟。”
“这都几点了,瞎跑什么?”
“让他去让他去,你儿子这是去追女孩子的,我们家的猪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开窍知道去拱白菜了。”陆母万分欣喜,她可不要留个仇家在手里,谁说女大不中留,儿子也一样操心。
陆禹安没吭声,司机识趣地将钥匙递给他。见他打着火就要走,陆禹安还是多说一句,“有点分寸,不许为难人家姑娘。”
陆母见儿子表情无奈,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父亲这样叮嘱儿子的,他又不是土匪,难道还能强抢不成。”
陆徽因心想,若是能抢那就最好不过了,可你儿子在她面前是个怂包,还真是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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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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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仰止恐怕这辈子的耐心和毅力都在这次寻找所谓真命天女中被耗完了,他叼着一袋豆沙面包躺在拉风骚包的跑车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舒缓悠扬的音乐,听着像是在某场酒会上。“我说老姐你这恐怕舒服过头了吧,天天泡酒会也不怕伤了身体。”
“嘁,你何时见过耕坏的土地?”那头的女声拉长语调娇笑道:“你何时回来?研究出怎么开个赚钱饭店的好方法吗?这边可一大堆活儿等着你来干呢,爸爸烦死了,我又不想当接班人。”